众人一顿,忍不住叹道“堂主说的是,二堂主,他一直等着我们啊”
那龙椅上的人已然看不太清了,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的眼里早已涌出了悲伤的泪水
不忍再看那悲哀的场景
众刺客泪流满面,但他们还没想出如何从深宫里偷出个和皇帝形影不离的大活人,大活人就带着皇帝自个送上门了。
也是宫里实在不够云奚折腾了,他拖着卿长渊,叽叽咕咕地非要将人从那长篇大论的奏折里解放出来。
他设想的十分完美。
什么一起去大片草地上打滚,到城墙上放风筝,在山里摘野桃子
从自然风光中,真切地感受爱情的芬芳。
结果才买了几斤板栗子,正满城地找翠绿青草地呢,便瞧见了街道尽头熟悉的小摊子。
整个天底下,敢这般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招揽刺客的,也就炮挥一家。
没办法,日子难过啊,出师未捷大业未成,先失去了一大将。
还是失去了那个给钱的金主啊不,堂主。
这不得再吸收吸收新鲜血液啥的。
当然,哪怕此时此刻,俊杰也没有放弃谋划救人,他捧着一本孙子兵法,皱着眉仔细地琢磨。
过分仔细,以至于没瞧见往自个摊位前走来的两人。
桌面被敲了敲,乍一抬头,还没怎么认出来。
主要云奚今个出来时,打扮得也素净,不是从前那类“看我,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有钱大冤种,快宰我别放过”的装束。
他周身也就腰上拴着个玉佩,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通透的玉环松松扣住,除了那张俊秀夺目的脸,就是寻常人家的小郎君。
然后小郎君邪魅一笑“这位兄dei,我观你面色不佳,近日定有忧虑在心呐,本仙掐指一算”
挨千刀的算命的。
俊杰“噌”地一声就站起来,看清人后一愣,怒气冲冲立刻变作喜气洋洋,手肘往旁边睡得打鼾的桂熊身上一怼“云兄回来了”
云奚拽着卿长渊坐下,“是哒,我回来啦。”
“回来”二字,令卿长渊眉头浅浅皱起。
但他戴了纱罩,旁人没能察觉他的变化,悄咪咪放出来的阴森冷气只教云奚注意到了,云奚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指尖安慰地蹭过掌心。
摊位上只俊杰桂熊二人看守,他们注意力全然叫云奚吸引,二人一左一右地将云奚慈祥地看着,好似老头老太太看着受了欺负的乖孙。
他们问他如何逃出来的,受了欺负可还难过,他娘子去哪了,饿不饿渴不渴想吃什么,问了一大堆,但云奚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犹豫半天,云奚斟酌地开口,“那什么,其实我有事儿想跟你们说。”
俊杰“你说。”
云奚捏了捏卿长渊的指尖,“就,其实我是皇帝的男人。”
俊杰桂熊异口同声“我们知道啊。”
还是他们瞧着被送进宫里去的,这样想着,他们愈发愧疚。
云奚愈发愈发愧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送我一个木瓜,我就给你一块玉,你给我一颗真心,我也要用一颗真心还你。
话糙理不糙,天地良心,云奚一直想帮他们来着的。
但他跟炮挥刺客团一起也有几个月了,每次问他们跟卿长渊之间的仇怨,他们都不说。
只拿些天下大义之类的话搪塞,问多了,便直接说,小孩子不需要懂太多,只需要出钱就可以了。
这次,俊杰的答复与之前无二。
云奚表示“我可以帮你们解决啊。”
俊杰问“你这次又打算怎么解决”
云奚挺起胸膛“我现在是宠妃,就是我说什么皇帝做什么那种宠妃,你们可以把事告诉我,我去吹枕头风。”
卿长渊“”
很好,他已经在等枕头风了。
俊杰“”
这是宠妃还是祸国妖妃啊喂。
俊杰被云奚的觉悟震惊了,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剑就嗖地一下了。
云奚一愣,往卿长渊身前一挡,那剑尖就对准了俊杰自己的大腿之间的衣摆。
一副立马割袍断义的样子。
吓了一跳,云奚还以为俊杰要割那啥明智呢。
俊杰压低了声音,“难道你已经投身敌营,成为了暴君的走狗云兄,你变了你变得的好快你如今的模样,我都要认不出来了”
语气之中,充满了悲伤和失望。
就好似自家乖孙迷上了个抽烟打牌喝酒好赌的烂人,各种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云奚连忙道“你听我解释”
俊杰“我不听”
云奚“你听我解释”
俊杰“我不听”
云奚恼了,“你听不听”
不待俊杰搭话,哐当一声,就是个荷包砸下去。
分量之重,起码三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