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蓝觉得,云奚勾搭得实在太过了。
什么事都要循环渐进,想来,哪怕是只狐狸,也该知道,没有人还没在一起,就睡在一张床的。
但云奚抱着枕头,用行动表示,他就是睡了,怎样。
都是个人了,还不能做点狐狸不能做的事吗
更何况,始终保持头脑清醒的他,立场坚定,旗帜鲜明
时刻谨记反帝本主义的根本
既然卿蓝想摸毛毛,自己反而更不能给他摸。
既然卿蓝喜静,自己反而更要闹腾。
哎嘿,好家伙,云奚翻了个身,清楚地看见卿蓝面无表情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不想和他睡
来,贴贴,贴贴。
云奚眨巴眨巴眼,明知故问:“恩公,你看到我不开心吗你不想我给你暖床吗”
语气软绵绵,不像在叫恩公,像在叫相公。
卿恩公蓝果断摇头,“不想。”
云奚看着他,“可是风重露寒,如果你受冻生病,我会心疼的。”
说到这里,他想起前几次碰到卿蓝,哪怕是泡在热水里,这人的手都不怎么热乎,玉骨冰肌没跑了。
八成,肾虚。
并不知道自己被冠上肾虚之名的卿蓝:“不,我不会。”
他早就过了受寒暑之苦的时候。
有这么张床的初衷,只是单纯地不想狐狸跳上去。
结果短腿狐狸成了长腿男人。
卿蓝实在不能把这个眉眼英俊的长腿男人,和那个每天蜷着耳朵贴在毯子上的怂叽叽狐饼联系在一起。
起码现在不能。
而云奚翻了个身,耍赖般把脸埋在卿蓝的枕头里,闷声闷气,“我不管,我困。”
他趴在自己狐视眈眈已久的床上,努力把四肢伸长,试图占领每个角落。
卿蓝不理解,“你之前也是睡在毯子上。”
云奚气呼呼,“之前我有毛毛”
卿蓝实事求是道:“你现在,也并不秃。”
云奚裹着被子,“我不管,我冷。”
卿蓝:“”
卿蓝给他升了个炉子。
云奚:“我不管,我疼疼疼”
他突然蜷起身子,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好像住了个哪吒。
卿蓝:“”
突如其来的,卿蓝忍不住怀疑这是诓他靠近的小手段。
想是这样想,但还是走近,将缩成虾米的傻狐狸精细细查看。
云奚颤颤巍巍的,因为疼痛,牙齿咬住嘴唇。
不知怎地,卿蓝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似曾相识的心慌。
好像有谁,这样倒下去,再也不曾睁开眼睛。
灵力不要钱般,迅速涌入云奚身体里,卿蓝伸手掐他的狐中,“云奚,你哪里疼哪里难受”
云奚紧紧捂着肚子,额头布满细汗,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握住卿蓝的手,“卿蓝,你知道吗”
苍白的脸上艰难地露出一个悲伤的笑,“我真的很想好好报恩”
肯定是因为那只烧烤兔子
能这么疼,都不止是下了毒,是在毒里放了只兔子
云奚泪水喷射而出,“我无以为报,你还不让我和你睡,我一想到我不能为你暖床报恩,就心痛万分我这是我一定会心碎而死的”
他不会以后每天都要吃那个兔子吧
他是拒绝的啊喂
卿蓝好看的眉头蹙起,“不会,不会死的。”
从云奚哭的这个眼泪水,就能看出来,这还是很活蹦乱跳的。
但对上云奚雾蒙蒙的悲伤的眼,卿蓝还是放轻声音,“别说了,不会让你死的。”
天底下,只要是卿蓝不想让他死,就没有人能弄死他。
天啦噜。
这该死的霸道,竟恐怖如斯
云奚强忍娇羞地往卿蓝怀里蹭了蹭,又抓住卿蓝的袖子:“我我其实还有话要说”
卿蓝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别说了。”
云奚握住卿蓝的手,“不,你先听我说”
卿蓝:“闭嘴。”
陌生的慌张一点点笼罩住他,却使他的脸更显示出一种无机的冰冷。
云奚怂怂地闭上嘴:“”
他其实只是还想说,让卿蓝告诉白无染,以后不要再给他烤兔子了也不要红烧,不要清蒸就,要不然拿活的给他也行。
吃别人家兔子要钱,吃他家兔子要命啊喂。
一直闹了半夜,卿蓝险些都要当场起炉炼丹了,云奚肚子里才略微平复些。
虽然但是,因祸得福的,云奚如愿睡上了卿蓝的床。
吃上了卿蓝的粮。
抱上了卿蓝的大腿。
还被卿蓝抓着学了好一通礼义廉耻男德兽德狐狸德。
但也只有卿蓝了,天底下除了他,没人知道云奚是只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