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好多好多个晚上的。”
卿衡之:“”
卿衡之一字一句:“我、不、急。”
云奚明白,男人都是这样的,口是心非,嘴上说不要,心里想得不行。
眼瞧着卿衡之忙不迭地唤人寻医师,在害羞之余,也更有一分感动。
卿衡之真的好关心他。
但这是不是太过于关心他了
云奚默默地喝下一口传说中对某方面特别好的凉茶,话说,这都喝小半个月了啊。
他明明都说自己很可以了,卿衡之还非要找医师继续给他补补。
但转念一想,云奚也深刻感受到了卿衡之的鞭策和期望。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太弱,卿衡之又怎会担心这种事
如果不是希望自己做得更好,卿衡之又怎会拿汤药灌溉他
云奚决定,他要认真,要努力,要奋斗
卿衡之感受到了云奚的认真、努力,和奋斗。
每到夜里,他都恍惚觉得自己快死了。
身上不可描述着的人也一日比一日熟稔,脖颈上缀着的梅花一日比一日红艳。
云奚就像一口深溪,晋江不允许的辗转和厮磨,通通由他给予。
云歇雨收之后,云奚也时常吻过卿衡之微微蹙起的眉间。
他有一种,就一直一直这样过下去也很好的想法。
若在平时,这种想法由司命来负责消灭。
但这段时日,司命十分识眼色,没有再蹦出来泼一桶冷水。
应该说,直接都没有蹦出来了。
倒是胡鹏苟有两人,时不时上门找云奚出去玩。
一同醉过酒丢过人的交情,也是难得,盛情难却,云奚还是偶尔跟着一起出门。
而卿衡之知道,竟也没有生气发怒,反而和颜悦色、春风和煦,只让不要再去风月楼胡闹即可。
他们这日,便还是去了茶楼。
年关将近,京都汇聚了许多地方的戏班子,茶楼中十分热闹,时常能碰见些熟人。
自然,云奚的熟人少,胡鹏苟有不负其名,来来去去,是个人都能打声招呼。
这不,迎面而来便又招呼上两人,女子貌美,眉目间似乎带了些许哀愁,男子温柔,握着女子的手如珍如宝。
胡鹏姿态风流地迎上去,招呼道“燕家夫人,程郎君,许久不见了。”
云奚随着颔首,却有点茫然,燕家夫人
她夫家姓燕,旁边的却跟随程姓的郎君吗
某猹敏锐地嗅到了瓜田的气息,并且不住地朝瓜田方向张望。
那二人的位置正在他们斜下方,从二楼雅座看过去,男女子间姿态亲密,如胶似漆。
胡鹏见云奚一直望着,了然,“你瞧着燕家夫人是不认识她了她是祝红衣呀。”
云奚摇头,“我不认得”
又是一愣,“但祝红衣倒是听说过。”
这是他凑过的热闹中最常听到的名字。
祝红衣当真是个当世女中豪杰,豪爽非常,她有许多情人,皆是京都各大世家的风流公子。
每每有关于她的热闹,便是哪个郎君为了她,磕破了哪个郎君的头,哪个郎君为了她,又折断了哪个郎君的手脚。
反正只要与她相关,便是那些男人为了她如何争风吃醋,如何吵死打架。
云奚便说了听来的传言,问:“燕家夫人的燕,是谁的燕”
他凑过的热闹里,可没这么个人。
苟有便与他说,这女子,原是有夫婿的。
夫婿是个十分有文采但清贫的书生,嫁娶之后,夫妻二人十分恩爱,琴瑟调和,共挽鹿车。
也或许就是因为恩爱,故而丧夫后,她才更喜欢旁人唤她作燕家夫人。
云奚不理解,“她既有亲爱的夫君,在他死后,怎么还找许多旁的男人”
胡鹏被云奚的话逗笑了,“一辈子这样长,人家一个活生生的小女子,哪里有可能一直守着个牌位”
说到这里,还不忘呸呸两声,“年关失言,不吉利不吉利。”
哦,也对。
云奚想,那他到时候死了,卿衡之就找别人去了
苟有见云奚一副恍然若失的模样,以为他是不耻祝红衣的作为,便也笑道,“云奚,像你瞧的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多是撰出来给人听个乐的。
你且想,她一个寡妇,孤苦无倚,旁人有夫君在侧,自己无儿无女,回到房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多可怜而且与夫君关系越好,想来,回到家中便越可怜吧。”
云奚就顺着他的说法想了一下,卿衡之一个人孤单单地行过长街,走过巷角,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在家中,一个人看着旁人成双成对,笑意盈盈。
卿衡之有时候心情不太好时,寡言少语,不喜欢说话,倘若没有人陪着,也许一整天都能不说话呢。
好惨。
真的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