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旁人家娘子(1 / 3)

在云老爷的殷切看望、云夫人的汤汁浇灌,以及云奚不懈的捂手回温的三重照料之下,卿衡之的病终于好了起来。

他一好了起来,云奚就感觉不太好。

论谁大清早被吵醒,感觉都不太好。

这本是计划得十分周全的一天,云奚想得很完美,他要睡半天,起来吃些好吃的饭菜,再吃些好吃的零嘴,顺道看些好看的话本子听会儿好听的说书,接着继续睡。

如此安逸,如此巴适。

可最开始那个“睡半天”,就没能完成。

原本窝在柔软暖和的被窝里,仿佛回到幼年时期般荡漾的云奚,感觉自己的被子被拽了拽,又被拽了拽。

与此同时,那耳边有谁在声声呼唤,“云奚云奚”

锲而不舍,百折不挠。

云奚皱眉,没理,他翻了个身,转身往被子更深处钻,顺便把头也埋在枕下。

假装自己还被埋在柔软温暖的泥土里,头顶长着摇曳的花花。

登时,泥土被铲了,花花被拔了,凉气刷刷地,云奚一个恍惚,觉得自己是犯了什么事给人扒光了,被赤果果地扔到雪地里。

扰梦之仇,堪比夺妻之恨

愤怒地睁开眼,正要咬人,就悲哀地发现,哦,这是他妻。

他妻顶着年少版帝君的脸。

云奚“”

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打了个嗝。

又发现,帝君穿着一身绝不可能穿上身的青衫,阳春白雪,风雅清致。

哦,卿衡之。

欺人太甚,还吵我睡觉,你完了。

看老子不咬死你。

云奚恶狠狠地,一口就啃上去了。

看着咬着自己指尖的人,卿衡之“”

慢吞吞地啃了一会儿,也不曾听到意料之中的吸气或叫疼,云奚勉强睁开眼,很是不解。

不解便问,他含糊出声“你脸红什么”

卿衡之神情平淡,处变不惊,“我没有。”

可他肤色白皙,红一点便十分明显,逞论红得愈发火热。

云奚眯眼,反应过来,“你嫌弃我口水”

再不等卿衡之说话,云奚啊呜一口,就把他半边手掌都啃住了。

卿衡之“”

红红火火的脸颊,堪比挂在新房前的灯笼。

云奚现在这番模样实在有些说不出的暧昧色气。

眉眼怔忪的少年人有着红而湿润的唇和坚硬雪白的齿,因为骤然靠近,长发披散,衣领松垮。

赖赖唧唧地叼着他的指,好似自以为凶悍的小猫崽在撒娇。

可不看脸,视线一低,从卿衡之的角度,就能看见他轮廓清晰的腹肌和

云奚瞧见这人下颌都绷紧了,自觉遭了嫌弃,咬得便更用力些。

而卿衡之在疼痛之外,更明显的感受是唇瓣的柔软,好似全天底下最柔软之物,俱在指尖。

眼中墨色沉沉,察觉到齿关微松,卿衡之大梦初醒般,连忙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闭上眼,挺直腰板,老学究般硬邦邦地解释道“今日,我们成婚第五日了。”

云奚“tuituitui”

tui到一半,不明所以地看他“所以”

这是什么他不知道的规矩吗

第五日开始就不给睡懒觉之类

是这样残酷的事吗

成婚后都要这样

卿衡之踌躇片刻,陈述的语气生硬道,“我是说,今日该回门了。”

是了,京中是有这样一个规矩。

成亲之后第五日,作夫君的,需得陪同妻子回娘家瞧瞧亲人。

目的是让娘家人知道妻子在丈夫家中过得好,放放心。

似乎是担心云奚不明白,卿衡之还很是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旁人成了婚的,夫君都需带妻子回门,这是惯例。”

当然,在他看来是难以启齿,在云奚看来却是无动于衷。

云奚想了想,正要起身,想了想,又大赖赖地躺回去了。

他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扒拉扒拉,只露出张脸,一本正经道“我不去,你也说了,是夫君带妻子回门,你都不承认你是我娘子。”

卿衡之“我如何不承认了”

云奚故作黯然“我叫你娘子,你还说我不知羞呜,为夫的心好痛。”

卿衡之“”

他终于想起自己说过了什么。

可回门却不能不回。

家中就奶奶一人,卿家虽覆灭,但到底是书香门第,卿奶奶是大家之女,最看重这些礼仪,也希望他过得夫妻和美。

若她等不到人,定然会十分难过,再者,当初与云家定亲时,他说的是他与云奚两厢情愿,甘结良缘。

于情于理,这一遭,云奚都要与他回去一趟。

卿衡之忍辱负重“那实属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住,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