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程同志,这包哪来的你的东西”
程潜望着她笑道“这是我们厂长让我给你带的,沈同志你不要再推辞,不说喷水室改造,就是这几天你杂七杂八地给我们厂解决的问题,也让我们厂长感激得很了,你要是和我推辞,我可就撒腿跑了”
沈爱立有些无奈,诚恳地道“这怎么好意思,上次陆厂长就给了我两包好料子。”
“你不收我们才不好意思,沈同志快上车吧,回头别没位子了”
“哎,好,再见”说着和程潜挥手,却忽然看到杨冬青失魂落魄地从对面的车上走下来,提着一个很大的军绿色行李包。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身上的黄色平绒袄子也有些污渍,像是坐了很久的火车一样。
后头的人见她不走,还推了她一下,不高兴地道“怎么堵在车门口了大家还等着下呢”
杨冬青立即回过神来,让了开来。
沈爱立一时以为自己眼花,多美姐和谢林森都说杨冬青现在在西北啊,怎么又出现在宜县了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专注,杨冬青也似有所觉,抬头朝她这边看过来。
这一下,沈爱立发现她双眼红肿,眼底还有青紫,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不如意的事,哭了一大场。
猛地看到沈爱立,杨冬青的眼神惊慌了一瞬,她这俩天在火车上一直做着噩梦,有时也梦到沈家的人。
晃在头顶的日头,让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是真的沈爱立,不知道沈爱立怎么会出现在宜县,是来看沈俊平的吗
沈俊平已经去矿上工作了哦,对,已经七个多月了,沈俊平定然是回去工作了。
杨冬青动了动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心里不由涌上来一阵羞愧的感觉,率先忍不住低了头,转身匆匆朝车站外面走去了。
脚步有些慌乱。
程潜见沈爱立忽然望着对面出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问道“那位是沈同志的朋友吗”
沈爱立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不是,就是看着有些眼熟。”时隔七个多月,再次看见杨冬青,沈爱立都觉得恍然如梦,几个月前她们还是姑嫂,现在说不上是仇人,却也能说是对头,命运真是奇妙。
程潜也就没再问,帮她把行李提上了车。
沈爱立到汉城的时候,刚好傍晚,坐了公交车回甜水巷子。还没有到家,就被周叔喊住了,“爱立,你从宜县回来了啊怎么这许多行李你放着,我来我来”
沈爱立一个人提有些吃力,忙道谢,想起来先前小茹被尾随的事,问道“周叔,上次那事,后来解决了没啊”
周老头笑道“解决了,哎呦,爱立,可多亏了你帮忙第二天就给解决了,你那些工友可真是好人,我留他们吃饭,一个都不愿意,哪天他们来你这串门,我可得把人逮过去喝几杯。”
沈爱立笑道“周叔,没事,他们人都好着呢你不用放心里,事情后来怎么处理的啊”
“交派出所呗栽到我周老头手里,我可不手软。”
周老头将那天的事,仔细和沈爱立说了一遍,什么小李和小张站在巷子口装聊天,什么马路对面几个人,前面几个、后面几个,什么那贼坯子一在巷子口停车,小李就立即把人按住了,让他交代的时候,他扯一些乱七八糟的,后来差点挣脱跑了,还好金宜福早带着几个人等在前面,就防他这一手。
后来见他不肯说,大家一起把他送到派出所去了。
沈爱立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有一件事她算是听明白了,问道“周叔,听你这意思,这不得有十几号人啊怎么这么多同志帮忙啊你家亲戚吗”
她这话把周老头也问懵了,“嗐,你这孩子,这不都是你喊来帮忙的吗我说了都是你工友啊”
“啊都是我们单位的啊”她记得自己明明就喊了小李和金宜福啊,想着回头去单位问问。
此时和周叔道“周叔,这事解决了就好,大家都安心一点。”
周老头点头笑道“是,是,你今个刚回来,冷锅冷灶的,一会来我家吃饭。”
沈爱立忙拒绝,“不用,周叔,我煮点粥就行。”
周老头眼下没说,却是转身让小茹给她送了两张鸡蛋饼过来,和她道“爱立,我听你同事说,你这回是低血糖晕倒的,要及时吃饭,你就别和我客套,趁热吃。”
又帮着沈爱立把炉子引好了。
临走的时候还想起来,和她道“爱立,前俩天李同志过来说,有你的信,让你回来了去取。他说是西北那边的,怕是有什么急事。”
沈爱立忙应下,真切地感受到了“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她不过是动了一回善念,生活都方便了很多。
等烧了开水,把鸡蛋饼吃了,就去厂里找小李取信。
顺便问他道“李同志,我怎么听周叔说,那天有十几位同志啊我没喊那么多人啊,怎么回事啊”
听是这事,李柏瑞也笑了,“是金宜福,通知了你们机械保全维修兴趣小组的同事了,大家有空的都来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