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
起初所有人都是怀疑的,但是当一张货真价实的纸出现在六国的都城时,当他们见识到纸的轻便、书写的流畅时,深深为之着迷。
纸的口碑打出来后,一批批纸从咸阳运出进驻六国,价格堪比绢帛,可谓是真正的“咸阳纸贵”。但仍有无数贵族趋之若鹜、争相购买,在任何时代里,都不缺少有钱人。
听闻在齐国都城临淄纸竟然能卖出绢帛的价格后,沈渺瞬间有种自己是大资本家,马上要被挂路灯的错觉。
造纸工坊赚得盆满钵满,他并没有很开心,反而有些良心不安,始终觉得这样没有促成纸的最大功能。
沈渺能理解嬴政的做法,在没有统一六国前,其他国家都是他的敌人,而非子民。这种事情换在任何一个封建君主身上,他们的选择都会和嬴政保持一致。
在其位谋其事,换句话来说,屁股决定脑袋。
所以统一和稳定在华夏历史上是多么的重要,有了稳定的环境,技术才能流通,造福给大多数人。
沈渺斟酌了好几天,以十分委婉的口吻向李斯,倾诉了自己的看法。
李斯听完沉默良久。
第二天嬴政就在章台宫召见了他,沈渺毫不意外,他知道作为秦王嬴政心腹的李斯,一定会向嬴政禀告这件事,李斯是二人间心照不宣的传声中介。
嬴政坐在上方,目光如炬,开门见山道“沈卿有何想法,说与寡人听罢。”
这段时间来,沈渺算是有些明白,这位年轻君王的性子,他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所有人或事对他来说,不过是趁手听话的臣子,能达成目标的工具。
沈渺将昨夜想了一整夜的话,说了出来“大王,容微臣直言,高价卖纸虽能够一时积攒大量金钱,为陛下荡平六国钱财。但造纸术并不复杂,六国能工巧匠甚多,破解造纸术不是早晚之事。这买卖并不是长久之策”
嬴政思考了一瞬,点头道“沈卿说得在理,那依沈卿之见,什么才是长久之策呢”
“兴建学宫。”沈渺接着讲到“大王统一六国乃必然之事,但是吞并六国后,偌大的土地给谁管理呢微臣认为周朝衰微,王室倾颓,乃是分封之祸也,只有秦国的郡县制可保万世无忧。”
沈渺对郡县制的吹捧,正好搔到了秦王嬴政的痒处,也没有计较为什么事情就从纸偏到了郡县制上。
他露出虚心求教的笑容,“先生,请继续讲。”
“西到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1华夏九州如此庞大的土地,需要多少个官吏,大王想过吗如果这些官吏不能理解从咸阳发出的律法,这对地方,对大王的万世基业都是莫大的威胁。”
这倒是嬴政之前未曾想过的问题,他的目光变得深远,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先生可有应对之策,烦请细细讲于政听。”
沈渺接着陈述“东方六国已日薄西山,陛下扫清六合,不过是时间问题。现在需要未雨绸缪,着手培养后备官吏。微臣认为从小开始培养是最好的方式让他们成为大王的眼和手,视察领土、治理黔首”
嬴政听完,沉默了片刻,道“先生所讲的事,是政之前未曾想过的。先生之远见令人佩服。”
他毫不吝啬的夸赞沈渺,最后斩钉截铁道“寡人立即先让朝堂讨论一番,今日听先生一席话,寡人受益良多。”
沈渺松了口气,生怕嬴政将这件事让他去负责,关于制度建设他可是一窍不通,只是会说些大话而已。
嬴政做事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在朝堂上让百官商议这件事。
朝堂上居然没几人反对,于是创建官学这件事,很快就被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