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3)

枯玫瑰色疤痕。

果然,没认错人。

能让他行为异常的,从来不是什么美人,而是故人亦或是“仇人”

“黎先生,我们好像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吧。”季青临眼神凌厉,直白不加任何掩饰。

这回,不仅黎雪阳被再次吓懵,季、黎两家满屋高层,全处于瞳孔地震的状态。

季青临再不讲究,也不能至少不应该,当众调戏合作方家主吧

圆滑如老泥鳅的董事会主席,一时找不到好茬儿接下句,尴尬得左右求救,可怜四周处处是朽木。

只有永远跟季青临保持一肩距离的助理乌远,松了口气,还好,先生不是好色,是另有隐情。

另一个怀揣不轨,惶惶不安的,正是黎雪阳。

倒不是他真认识季青临,而是他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种创伤后遗症,他是个资深脸盲,认不出、记不住、分不清任何人的脸。

男女老少、美丑普通,亦或是精彩绝伦的表情,在他眼中全是一片茫然,如遮着雾隔着纱,大脑向他呈现出的永远是迷茫。

家中突变后他就得了这种病,久而久之,练就靠声音、动作配合服饰来分辨人,但效果有限,因此吃了很多亏,受过很多苦。不得不惶恐徘徊在人群之外,被误解、被嘲笑。

他以为与黎家交易,老老实实做只贵重花瓶,就能卸下人间疾苦,过上咸鱼般的日子,哪知第一天就碰上修罗场面。

无尽的委屈自心底一点一滴涌上来,微微酸了鼻头。

“先生”贴身安保对他知之甚少,倍感压力,也只能柔声提示他回答问题。

黎雪阳手指搓着衣角,强行镇定,眼前的男人衣着低调,质地奢华,从领角到袖口毫无装饰,均是锋利扩朗的线条,手腕上是一只琥珀底“天文台”,全球不过五只。

这样的天之骄子,天神一般的男人,怎么可能与他二十年的贫民窟生活有交集

黎雪阳撇开脸,细如蚊吟地辩解,“我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季先生。”

低头的动作让发丝滑过耳廓,耳垂不大,皙白圆润,肉肉的,是颗罕见的“福气珠”。

季青临的眼神,绕着“福气珠”好久,在众人敛声屏息下,吐出个意味深长的“哦”,转身却吩咐开会,没做一丝留恋,大步走向会议厅。

休息室在茫然无措后,很快恢复成一室精英,各个人模狗样地跟过去。

乌远盯着季青临挺拔如松的背影,似乎察觉到,老板有种不同寻常的雀跃,见鬼了一样。

等人群都走远,黎雪阳才揪着胸口,闭眼长出一口气,太可怕了,虽然看不清脸,但那个叫季青临的男人,好像一只大灰狼,脸上肯定有一张血盆大口。

不过,他的声音有一丢丢好听

黎雪阳被突然冒出的想法吓到,愣了一秒,紧接着拼命摇头,不可以再好听也是只狼

“先生别怕,一会开会您只要坐在那里就可以了。”贴身安保见他面色古怪,以为被吓到,边哄边引着他往会议室去。

黎家的这位家主,长得好,脾气好,就是太过娇气,不过,他的娇气总是恰到好处,惹人怜爱,让你说不出一句重话,只想轻声慢气儿地哄着。

黎雪阳委屈又苦恼,细声问“那他还会问我话吗”

“这应该、可能、也许不会吧”贴身安保也难住,谁知道季家大魔头能干出啥事啊。

“唉”黎雪阳扶着会议室门边,皱眉喃喃,“赚钱真的好难啊。”

会议室座次排列非常讲究,懂事对懂事,主席对主席,家主自然对家主。

黎雪阳全程不敢抬头,垂目数着桌子上的赛博蚂蚁,能清晰感觉到,大灰狼的视线,在他脑门儿上滑来滑去,就害怕。

会议正式开始前,贴身安保将一杯喷香浓郁的热巧克力端到他面前,好像安慰受惊的小动物。

四周均是西装革履,桌上茶水清香淡然,天然矿泉水更是无色无味,晶莹剔透,突然而至的巧克力香甜,格格不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到黎雪阳面前。

黎雪阳手足无措,两只手妄想盖住阵阵香气,又被蒸汽烫的缩成拳,举在杯边,泪眼汪汪,可怜可爱。

季青临一瞬不瞬盯着他,直到那两颗雪白莹润的“福气珠”,染上淡淡的粉色,对面的小东西,可能下一秒,眼泪珠儿就能掉进茶杯里。

“咳,开始吧。”他拉回张牙舞爪的思绪,也呵住那些好奇的眼神,从水深火热里捞起黎雪阳,坏心眼地抖抖水。

灯光暗下来,视频反射出的各种色彩,模糊掉环境,各种听不懂的术语、介绍连成一片,织成安全的网,吸引住视线。

黎雪阳深呼吸,终于找回点安全感,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捞过杯子,迅疾地抿一下热巧克力,这种场面能不能以后不叫他来啊扣钱都可以。

根本不在乎会议的季青临,将他的一举一动收进眼里,思绪慢慢飘回那个闷热的夏日夜晚

男孩子们三三两两,撅着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