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之前身为侯府贵女的一切还近在眼前,可葛玉茹现在睁眼,却只能看见眼前的牢房,一片昏暗中,她甚至想不起都有多久没见过太阳了。
张世奇就被关在葛玉茹对面,他到底年长,比小姑娘要稳得住气,可面容却已经变得僵硬麻木。
他远比葛玉茹知道皇帝的狠辣,比起猜想中生不如死的归宿,只是被关在这牢中中,竟也算得上是不错的日子了。
正想着,牢房深处又是一阵哀嚎。
葛玉茹的哭声都被吓得止住,生怕被人想起,而张世奇也不由的往角落里缩了缩。
没一会儿,浑身是血的人被狱卒从两人面前拖了过去,留下一地血痕。
“吃饭了。”有人拎着桶过来,给每人牢门后放着的碗中舀上一勺看不出是什么的稀糊糊。
旁边牢房的人连滚带爬的过去吃了起来,葛玉茹默默的过去,抱着慢慢喝了起来。
这种东西,她一开始被关起来的时候看都不肯多看一眼,等到后来饿的几乎没了气,竟也都能眼睁睁的吃下去了。
“吃的这么慢。”送饭的人过来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说。
两人都得了一件空的牢房,而两边的人这会儿正争抢着吃,谁也不敢慢人一步,有早吃完的,已经抢起了别人的。
这句话分明什么都没说,可一看左右,葛玉茹就浑身一凉。
对上众人贪婪的目光,她也不由加快了速度,然后又缩进了牢房的角落里。
宫中,秦顺安看着手中的帖子,暗自沉吟。
“秦定思”他不自觉的喃喃出声,这个当初备受瞩目,所有人都以为会是下一个太子的人,如今竟然给他发了帖子。
为什么
伸手翻开,上面写的是邀他赴宴。
猜不透对方打得什么主意,秦顺安回了一个帖子,同意了。
外面内侍匆匆禀报,说是秦枕寒回京了。
秦顺安脸上的温和不在,提笔落墨,字字几乎要飞出白纸。
秦枕寒,欺人太甚。
他忍了这些年,可他现在不想忍下去了。
夜色渐深,整座玉京都变得安静起来,灯火熄了大半,只有寥寥些许还亮着。
然而,天牢之中的灯火是不熄的,昏暗的光一直亮着,不管是看守天牢的狱卒,还是牢中的囚犯,大多都睡着了。
狱卒巡视一遍,就睡着了。
这时,一个牢房中的人悄悄起身,也不知道怎么做的,竟然出了牢房,然后进了张世奇的房间。
悄无声息的,捂住了他的嘴,掌中一点寒光闪烁,就往张世奇的脖颈送去。
这时,张世奇也发现了不对,他睁开了眼试图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出来人的手。
动手的人只是牢牢的禁锢住他,利刃已经逼近了他的脖颈。
他明明答应了,可还是有人不想放过他。
是谁他的好父亲,还是他的那些好兄弟若是能再来一次,他绝对,绝对不
鲜血流出,颈间剧痛,张世奇睁眼看着眼前的墙壁,心中不甘又怨恨。
他感觉自己活不了了。
就在这时,一声闷哼,捂住张世奇的人缓缓倒下。
张世奇总算能动,连滚带爬的跑远,才敢回头去看。
牢房外,候保正笼着手笑。
“等了一路,没想到是今晚下手。”他淡淡的说,看向张世奇笑了笑,道,“张二爷,看看认识吗”
内卫上前,翻过地上的人露出了那张脸。
清清楚楚的看着,张世奇隐约觉得面熟,半晌总算想起了他的来历。
“是我三弟身边的人。”他咬牙说道。
候保只是笑,说,“那张二爷,你现在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张世奇神情阴晴不定,最后道,“好,我说,只是,你们要保证等我说了就放了我。”
既然都准备要他的命,那他也不准备顾忌了。哪怕这是内卫的算计,他也不在乎了。说到底,他的命才是最要紧的。
“没问题。”候保笑了。
不枉费内卫这段时间在饶国公那些人身上费的功夫。
若能扳倒饶国公,陛下必定大喜,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第二天一早,朝会之上。
陛下南巡两月有余,如今终于回京,这第一个朝会自然无比盛大。
群臣拜见之后,便是一系列这段时间积压下来的事问过秦枕寒的意见,眼看着说的差不多了,有人上奏,道盛曦光出身存疑,不可母仪天下,请圣上三思。
秦枕寒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御史台一个不起眼的小御史,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宽阔高大的太极殿中,御史的声音清晰而明亮,于一片寂静中,在殿中回荡。
自始至终,秦枕寒都没有说话,准备看着这御史还能说些什么。
见着皇帝始终没有动静,不怒,也不笑,只是冷漠的看着自己,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