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挖出了十几个差不多大小的坑。冷风夹着雨钻进他敞开的衬衫领口里,他将拿来挖土的金属棍扔在一边,转身回到那栋建筑里。
整栋大楼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不过现在的他似乎也不算是活人。
米赛尔在大楼里走了好几圈,过了会儿一手拎着三个僵尸的尸体出来了。系统将画面暂停放大,定格在僵尸血肉模糊的面容上。僵尸只有被爆头在会死亡,所以已经很难分清这些青白脸色的僵尸长得什么样了。
但系统隐隐地觉得,这几个被米赛尔拎出来的僵尸有一点熟悉
系统调出了任务者的档案,翻了许久,终于翻到了。
左边第一个僵尸,眼底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假如将那凌乱的头发理顺,擦去脸上的血迹,面色恢复红润那就同这次和米赛尔一起进入生化危机副本的任务者艾琳娜长得一模一样。
中间那个僵尸,背后有道长长的、狰狞的疤痕,这道疤痕几乎贯穿了他的全部身体,是任务者亚瑟在上个世界受的伤,这道伤痕是存在亚瑟的灵魂上的,哪怕换了个身体依旧存在。
右边那个僵尸也是任务者。
任务者在生化危机副本里被僵尸抓挠就会被僵尸感染,也成为僵尸。
一旦成为僵尸,他们就不再是他们,也不再是任务者,无论往哪边走,都只有死路一条。
和之前对僵尸的粗暴全然不同,米赛尔小心地将这几具尸体分别放入泥坑之中,站起来拿起金属棍,将挖出来的泥给填了回去,做了个再简易不过的坟墓。
接着他在这些墓前蹲下,摸出不知从哪来的纸和笔,写下了任务者的名字,并用几块石头将这几张纸固定好。
三个,六个,九个,十二个
他一遍遍地走回大楼,又一遍遍地拖着尸体从大楼里走了出来。
米赛尔竟然记得所有任务者变成僵尸后长什么样,也记得他们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干脆盘腿坐在花园的泥土里,望着这十二座简易得不能再简易的坟墓。
雨水彻底打湿了他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他望着坟墓,忽然开口“对不起。”
“你们和我说,死了的人才会来到这里。”
“但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了,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你们说这是正常的,没关系,但是我总觉得我好像弄丢了什么”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顿,问,“死了的人原来还会再死吗”
“如果有可能,你们没有死的话我想再见你们一面。艾琳娜说她做的芝士汉堡很好吃,亚瑟说他从一个世界里得到了最好吃的卷饼做法,你们都和我说了吃起来是什么样希望我有一天能尝到味道。”
“但我记忆力不太好,连以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希望到时候我能记得。”
他停了下,改口说“我一定会努力记住的。”
又一阵漫长得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
“我叫米赛尔加西亚。”
“我还想回家。”
录像戛然而止,没有后续。
系统望着漆黑的屏幕,忽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米赛尔似乎和它提过想回家这件事。
但从来都没有先例,系统也不会允许。这样有可能会暴露系统的存在。
而后来米赛尔经历的世界太多,记忆都乱成一团。再加上他又不聪明,很多事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系统更加不会去在意。
他一开始还会追着系统问,但一直得到否定的回复后,渐渐地也就不问了,继续一次又一次地执行任务。
虽然很累,但应该有什么东西挺着他一直这么走了过来,不然在之前的一个充斥着各式各样幻觉的世界里他早该折戟沉沙了。
最后他对系统说,自己只想退休。
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家到底在哪里了。
系统对着屏幕发呆了十几秒,突然进入那尘封已久的生化危机副本。
像这类高危副本,一旦有人通关后就会被系统封存,以免折损更多任务者。系统找到米赛尔当初草草做的坟墓,刚想将那些死去的灵魂提取出来来到系统的任务者都是身体死亡,但在副本中死亡就是灵魂死亡。
死亡的灵魂对系统没什么用,因此没有回收的必要,不回收会在副本里慢慢消散。
生化危机副本算是个特例,因为米赛尔。
米赛尔经历的世界都是通关后系统就迫不及待封存了的世界,而副本被封存后,副本世界的时间也不会继续流动,永远停在被封存的那一刻。
所以当初那些任务者的灵魂应该还没有消散。
但系统却没找到那些任务者的灵魂,一点都不剩。
就好像是被人偷走了一样。
哥谭。
阿贝尔不但拜托提姆买了一百个白色花圈,还借了下韦恩家的厨房,用刚买过来的卷饼酱料配方亲手做了个卷饼。期间韦恩家的厨房不幸发生爆炸三次,烟雾报警器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