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熟的。”
地宫,石室。
楼画从角落中走出来,嫌恶地掸了掸自己素白衣袖上沾染的灰尘。
“温见贤被那群人带走了哎。”
应龙暗戳戳强调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说了不会管他。”
楼画语气里带了丝淡淡的嫌弃,沉默片刻,又补充一句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别烦我。”
刚才温见贤暴露,弄得一阵鸡飞狗跳,也多亏他闹得这一出,石室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一方空间内,只剩了怪物们的嘶吼,还有丹炉燃烧时噼啪的火焰声。
楼画走到丹炉前,正欲开炉,抬手时却瞥见身前矮桌上有个小东西。
他微微挑眉,拿起来看了一眼,见是之前温思齐用来联络相柳的传讯晶石,似乎是离开的太匆忙,被遗忘在这了。
楼画微微扬起唇角,没多犹豫,注了丝灵力进去。
这种晶石一般都是单独联络所用,一式两份,注入灵力后,另外一块的持有者便能接通。
果然,晶石闪烁两下,传来了对面人不耐烦的声音
“又有何事”
还是相柳。
楼画抬指点在自己喉结处,用小法术改变了自己的声线,不紧不慢道
“大人,楼画捉住了。”
“当真”
相柳的语气显然激动起来。
她吐着信子
“算你有点用,明日,不,今夜,用最快的速度把他给我送到总坛来”
“总坛”楼画尾调轻轻扬起,是个疑问的调子。
相柳这才想起来,她并未把总坛的位置告诉温思齐
“罢了,总坛位置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将那鸟人看好,等我过去亲自将他带回来。”
“谨遵大人吩咐,不过大人,楼画此人疯癫难料,恐生变数。您大费周章生擒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这也是你能问的”相柳陡然拔高了声调。
“自然不敢。”楼画笑意渐深
“是楼画自己想知道,他还说”
“说什么”相柳此刻才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还说。”
楼画解开了隐匿声线的术法,露出自己的本音。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清泉淌过瓷器,清澈中带着些许清冷的意思。
但他说话的语气却与他的声音不甚相配,他总是带着笑意,挑衅又惑人
“他说,相柳前辈有九颗脑袋,不知到时候被他一颗一颗摘下来的时候,能活到几时”
“脑袋各自叫骂着,眼睁睁看着剩余几个挨个断裂,好不好玩哈哈哈”
楼画带了些许疯癫的笑声回荡在石室内,像极了讨命的恶鬼。
相柳在晶石那端尖叫咒骂着,他也没去听。
楼画慢悠悠打开炼丹炉。
他伸手迎着烈火,在其内温度极高的残渣里翻搅一阵,从一堆不知道是药渣还是骨头渣的东西里翻出一块坚硬物件。
楼画垂眸看了一眼。
他的手被高温烫的发红,他却完全感觉不到痛似的,只低头看着掌心里的东西。
那是一片莹白色的鳞片,其上华光流转,没有一丝尘垢。
应龙逆鳞。
楼画将逆鳞收进储物戒中,最后对着晶石道出一句
“相柳前辈,你要用我做什么,现在不想说没关系。你等等我,等我找到你。九个脑袋,总有一个会说真话吧”
“怀杏阁,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说罢,他没等相柳有回应,便将晶石置进了丹炉中。相柳的咒骂也随着一声爆裂消失不见。
楼画向来厌恶外人的觊觎。
在他往前数百年的人生里,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归根结底,只能将恨转移到将他制作出来的那些人身上。
生下他的人找不到,倒是幕后策划者先露了马脚。
好巧,这不就被他捉住了。
丹炉的火焰瞬间变得旺盛,随后炸开。
通红的火焰在楼画身后舞着,他背着光,眸子里是血一般的鲜红。
他唇角扬起一个略显癫狂的弧度。
随后,抬起手,微微握紧,灵力流转。
刹那间,石室里所有笼子齐齐炸开
重获自由的半妖们发出兴奋的嗥叫。
他们多是不人不妖的怪物,连意识都是混沌的,只知道无意识的叫着,还有,听从强大同类的号令。
楼画眸里红光大盛,红唇轻启。
那人一身白衣,眉眼温和,自带悲悯之相,宛如入世神明。
可神明却来自地狱。
他在一片朝圣般的高呼中,淡淡下达了命令。
残忍又无情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