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画张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但他嫌麻烦,于是摆摆手,横着躺在自己刚搬来的那个椅子上
“爱信不信。”
说罢,他仰着头,一头黑发垂在地上。
这样的姿势,他眼里的世界便是上下颠倒的。
看过去的时候,秦东意刚好望过来,二人对视一瞬,接着他便听师兄替自己解释道
“笼罩此处的法器是天阶,是以对方修为不低。结印所用是妖族手法,周围却并无妖气,除非对方极善隐匿,否则,只能是魔修。”
比起楼画,秦东意的话显然更有说服力,众人狐疑地互相打量起来。
黑胖道长摸摸下巴,问
“咱们这些人都互相认识,若有猫腻早该发现了才对。而若真有魔修,他的目的又在哪难不成他对自己的修为自信到能高过疏月君”
楼画看着天花板,晃荡着腿,喃喃自语道
“是啊,真奇怪,怎么看这事都像是我做的。”
“嫁祸。”
与此同时,秦东意出声道。
若非楼画昨日给自己下了道封印,那此时还真是百口莫辩了。
他晃着腿,思索着其中利害。
他身上背的黑锅多,多这一个倒也没什么。只是这样一来,他就会被那些牛鼻子老道带走,无法继续留在秦东意身边。
那个魔修,真是好生歹毒。
楼画有点不高兴。
他想了想,扬声问道
“敢问各位,今日你们上清阳山这一遭,是谁先领头提出的”
说罢,他补充一句
“劝你们诚实一点,不然便一起待在这比比,是命长还是那天阶法器效用长。”
“是有传信。信中提起清阳山包庇楼画迟迟不处理,要我等今天会面一起讨个说法。”黑胖道长认真答道。
“谁传的”
“不知。”
“不知道就敢来你们胆子好大。”楼画笑了两声,又道
“有谁拿着信过来给我看看。”
“你有这么好心,要帮我们抓魔修”黑胖道长狐疑道。
楼画漫不经心答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好奇,那人长了几个脑袋,才有胆子算计到我头上。”
正在这时,人群里有个不知哪家小宗的人从怀里翻出一张纸,小心翼翼递了过来。
楼画伸手捏住纸的一角,先眯着眼睛打量一番字迹,随后凑近嗅了嗅
“上品沉香、白兰、写字的时候还吃着果子,邋遢玩意。”
黑胖道长眉梢抽搐了一下,问
“你是如何分辨得出来”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楼画随手丢了那张纸,扬声问
“你们之中,有没有凌微宗的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将视线落在了黑胖道长身上。
黑胖道长脸色一黑
“我是,如何”
楼画似是觉得有趣,上下打量他一眼
“凌微宗家底富裕,院子里正有一片白兰,我说得对是不对”
“等等,你怎么知道”有人没忍住出声问道。
“嗯”楼画笑了两声,轻松答道
“那自然是光顾过。”
他的“光顾”,基本可以同“洗劫”画等号。
周围人的目光渐渐全部落在黑胖道长身上,最终,他面色铁青拂袖道
“就算我凌微宗有白兰,又能证明什么”
楼画弯起唇
“确实不能,我只是想到当年我将你们宗主老儿揍得涕泗横流,他还记得护住他那片白兰,好生滑稽。”
“涕泗横流我们老宗主在你洗劫当日便死于你手了,白兰是他生平最爱之物,以命相护又有什么可笑”
黑胖道长一脸愤慨
“你这魔头,从刚才起就顾左右而言他,我看你根本是在混淆视听”
“哦”
楼画耸耸肩,随后眸中红光涌动,笑意渐深。
他没有反驳对方的话,而是接着前面的话题道
“可我没有啊。那老东西在我光临前一个时辰,便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只是时间太过相近,外界传言他是死于我手罢了。”
楼画眼里映出黑胖道长退半步的动作,他语调微微扬起,带了丝终于捉住猎物的快意,缓缓道
“而白兰确实是他喜爱之物,是以他身亡后,凌微宗为表缅怀,在他的院落中种满白兰。”
“所以老家伙,你回头想想你说的话。是不是多少有些,对不上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