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病房寂寥而安静,她就这样盯着墙侧那面停靠着轮椅的空白墙面,有一种自己像是丢了什么的感觉,可是她又是在没有什么可以丢失的。
这房间就这么大,四四方方,简单的家具让一切看起来都格外的井然有序。
也一眼望尽。
陆时蓁在床上呆躺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眨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熟练却又带着几分生涩。
常年的病痛让陆时蓁无比熟悉自己这副身体每一块骨骼,所以也可以敏感的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变化。
陆时蓁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一点不一样,却又不知道该将这种不一样从何寻找形容起。
而也是从这夜开始,她的身体莫名的开始好转了起来。虽然还是不能行走,但是很多原本检测时不怎么好的情况突破性的在好转,甚至有了可控的样子。
就像是有人催促着她,要她快些离开这间病房。
于是过了又有半年的时间,陆时蓁被专家组判定可以离开这间严格管控的无菌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陆时蓁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她终于可以离开了这个她曾经很想很想很像离开的地方。
可是临走的时候她回过头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不舍牵绊住了她扶着轮子的手。
她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落下了,莫名的担心害怕别人来会找不到她。
可是这里不被允许随意进出,又有谁会来看她呢
漆黑的走廊吞噬着朝它涌进来的日光,将被遗忘的记忆如海浪般朝陆时蓁扑去。
那冰冷的海水就这样扑在了她的身上,打的她的,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过去。
正午明媚的日光真实的落在医院的普通病房里,陆时蓁就这样握着日光给她凝聚成的把手,泪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流出了她的眼眶,一颗一颗的砸在她铺着毯子的腿上,洇湿了一片。
她知道是谁了。
是许拾月。
她把许拾月忘了。
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