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瀚海惊诧。
身为霍岩朋友,当然了解他性情,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捞人”,一开口就是“她”不见了,秦瀚海可不会认为这是他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女人。
拧拧眉后,秦瀚海笑着挂断,接着用手机将沙发上的女人拍了一张。
侧面。
长发披着,有狼狈,但不失骄傲,背脊挺的很直,两手搁在腿上,身姿端正的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并不看镜头,好像对他的电话毫不关心。
秦瀚海笑着,低头,在屏幕上打字是这个她
屏幕上没有回复。
半个小时后,霍岩直接回到会所。
他身上衣着依然是一丝不苟的造型,深拧的眉心却泄露情绪,“你做什么了”
她满身狼狈,在睡裙之外的两腿、两手臂大大小小的刮痕,脸颊也沾着污点,头发也不如往日顺滑,一听到他声音,扭头望过来的眸子一瞬间就起火。
“还没问你干什么去了”
她这顿火来得莫名其妙,眼神憎恨,声音铿锵。
霍岩就越发的拧紧眉心,“我在外面找你,所有人都在找你。从十点半失踪到现在,我以为你掉进海里”
“你巴不得我掉进海里。”她突然打断。
“怎么说话的”他好像也火了。
文澜猛地站起来,隔着一段不算长的距离,对面前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多头的男人破口大骂“你不希望我掉进海里掉进去就不用你管了你做生意多要紧,我在家里被关一个多星期,你在外面跑着赚钱你和我爸一样金钱的奴隶”
秦瀚海一时结巴,左右望了望,不敢半句插言。
同时走也不是,就震惊杵着。
霍岩一点没哄她的样子,眉心松掉,眼神却越发幽深,盯着她。
文澜一时崩溃,开始掉泪,肩膀都耸起来,几乎不成调的吼,“你要不在乎我直说我不缠着你我就不用在你和爸爸之间做选择”
也不用发生被囚的事。
这是现代社会,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到头来,还得成为父亲的一件物品,可以随意被“看管”。
心高气傲的她从来没想过会经受这些。
她火大,他好像也不能理解,他还有心思在外面做生意
文澜想掉头就走
“我要真不管你,欧向辰能喜结良缘吗。”他声音低沙,又似咬牙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一般,与平日温柔语调形成鲜明对比。
他这一刻也好像突然变了形象一般,英俊出挑的五官都拧在一起,在雕塑题材中,他此一刻情绪已然是狠厉的。
文澜一时隔着泪眼,像是看不清他,又像是此时才是真实的霍岩。
他并没有像往日一样装饰他自己,他就是实实在在的冷锐、不择手段。
“你说什么”她嗓音有些惊诧,愣愣隔着泪眼望他。
霍岩一张脸开始变得冷淡,所有狠厉褪去,只有肃静的外表,“不可能不在乎你,知道吗”
他向她走近一步,用冷静的音调告诉她,“谁要跟我争你,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你胡说”文澜摇头,不可置信地掉眼泪。
霍岩气场平和了一些,但眼神仍然凝重,像必须要告诉她,也只向她声明一次的那种慎重,“不管你信不信,对我而言,谁跟我争你,就是下战书,文文你可能觉得幼稚,但自古以来爱情战争就是幼稚,我可以烽火戏诸侯,也可以屠一座城。”
“欧向辰就是这座城里死的第一个人。”
“听明白没有”
最后一句听明白没有仿佛教育完孩子,又软下调子对她致以关怀。
文澜感觉自己脑袋不清楚,闭了闭眼,让泪染沉睫毛,再睁开时,眼前更加看不清了。
她停止了无理取闹,没错,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无理取闹,在发小脾气。
在和他对峙一番后,她突然极端的清醒过来。
睁着眼,望他。
他风尘仆仆,俊颜如盛世,在灯下,失了往日温柔却反而强化了许多男子气概,他在等她的回答,用坚定的眼神接纳她的打量。
文澜忽然全身松掉一般,软塌塌的,像没骨头。
她抬手,轻轻捂住自己脸,微微不可置信摇头。
他没等来她的回复,好像有点失望,于是主动伸手揽她。
文澜即刻被揽进一具温热的胸膛里,和他强势的话语比起来,他的怀抱依然没有变化,揽她的动作轻又缓,揽完后,一手圈住她腰,一手摩挲她肩胛骨,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她心跳的快慢。
文澜长长缓和了一段时间,再小心翼翼开启唇瓣,“他奉子成婚是因为你吗”
他在凌晨已经冒出胡茬的下颚,静静在她半边脸颊上磨,身上还有从外面大海边带回来的气味,“你心疼”
文澜心跳忽然失速窜了一下,像是受到惊吓,他语气里的不屑不知道是对她,还是对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