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水汽。
一把拉开常年失修的破损坏门。
浴室内水烟各半,一个陌生男人正侧对着他站立于淋浴喷头之下。
艾希礼本以为麦戈文的身材已经非常雄健,水雾弥漫中的男人完全不输任何雄性,宽肩劲腰臀肌有力长腿逆天,单是从侧面一瞥,依稀分辨出男人熠美程度的无人能比,恍如神话书籍中描述的创世神祇,给世界带来了光明与美。
最主要的是,陌生男人通体晶莹雪白,极长的眼睫毛在纷纷洒洒的水珠底颤抖如摇曳的月光,直到他冷冰冰的纯白色眸子缓慢睁开。
身体唯一紫红的地方,在水滴中被清洗得格外妖异,布满软刺。
“谁”
男人的声音高冷至极,仿佛冰雪凝结的沙沙声。
声音未毕,因条件反射起了杀意,背脊后钻出十几条腕状粗的紫红色巨大触手,每一条都狰狞可怖,一击冲到艾希礼面前。
男人更快扼制所有凶物的倾袭,在即将包裹小美鱼的瞬间,悬停下来。
艾希礼刺激过度,大脑断电一般,白眼一翻晕厥过去,被减速的触腕稳妥得托在半空。
啧
索兰芬铎从洗漱台旁摸到眼镜,戴在脸上的一刹那,情感屏蔽器又重新启动伪装程序,将人变成之前那个单薄瘦弱的年轻男孩。
索兰芬铎赤身走到浴室门口,扫一眼地面,破损的门锁碎裂一地零件,艾希礼瘫软在触手的蠕动中,肌肤被摩挲成潮红色,小可怜仿佛下一秒会被无情吞噬。
镜片前一片水雾迷蒙,用细长的手指剐蹭艾希礼婴儿般沉寂的睡颜。
索兰芬铎的故乡在一片极渊般的死海深地,海水暗涌如同刀子割戮筋骨一般剧痛。
当他和成千上万颗卵同时被孵化后,海水轻易杀死了多半的幼小生命。
最终存活下来的只有他。
原本他不是他,而是祂,死海底唯一经历过噩运般自然淘汰而活下来的人,应该被称为整个族群的神祇般的孩子。
如果他不是天生触手畸形,比别人多出一倍的战力与残忍的话。
索兰芬铎轻烟一般嘲讽道,“你们这些书里的生命太脆弱了,完全经历不了严酷的折腾。”
这就给吓坏了,真是个小笨瓜。
艾希礼仿佛被什么弹性十足,又黏着有力的东西紧缠五肢,叫不出声音的乏力感令小美鱼在绞动中轻哼沉浮。
他的腿被摆开,似乎被带刺的视线认真观察,以至于艾希礼低声开始哭泣,汇成不值钱的泪水,真正得打湿他起伏的胸膛。
柔软的抚触逐渐占领了他的脚腕,直到两条鱼腿被涂抹了白膏的黏液。
“这怎么回事”艾希礼头疼难忍,主要是浑身泛酸,“我似乎晕倒了”他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晕厥。
人在极端难以自控的惧怕中,总会产生是否在做噩梦的疑惑。
微睁开眼,只见索兰芬铎收回了什么,他手上沾了什么在幽暗的卧室灯下泛出油润的光泽。
“小希,你醒了”索兰芬铎抽了张纸擦干净手掌,从容镇定到稀松平常,“你晕倒在浴室门口,我为了把你搬到床上,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这句话有种清晰的暗示意味,引着艾希礼去关注他单薄的身板。
“索兰哥,咱们浴室里有东西。”悬浮半空中的不稳定感,终于在看见对方的面孔时尘埃落定。
艾希礼既委屈又带着心悸诉苦。
“那你看了到什么”索兰芬铎不由得眯起眼,天生的警惕性使他看起来异常危险。
艾希礼晕倒前也只看了一眼,可这一眼也足以惊吓到他的世界观。
“大象,我看到了大象人”
艾希礼迷迷晕晕的,脸红得仿佛高热难退的火炉,说话糊里糊涂。
三秒钟后。
抱紧脸埋进被子里,“不不不,我一定是眼花了,那人白得像乳酪或坚硬的大理石是牛奶人”
混乱的思绪如何也理不清,最终放弃,转而扯住索兰芬铎的衣角,“我记起来了,是异形,咱们家洗澡间里有个异形”
索兰芬铎脸黑一层,他可是号称整本书里的颜值天花板,异形是个什么鬼,不由取出自动降温的冰袋替小美鱼冰敷在额头上,“你糊涂了,咱们家除了你和我,哪里还有第三个人估计是你昨天工作一整天疲劳过度产生幻觉。”
“是吗”艾希礼用手摸了摸两条鱼腿,穿着单薄的睡裤,里面滑溜溜的,完全没有乳白液体的黏腻感。
或许我昨天参观了太多片场布景,真得产生某种幻觉
冰凉的冰袋激得小鱼鱼使劲钻进索兰芬铎的怀里。
“我不管我胆子可小了,今天晚上索兰哥你负责陪我睡,反正今天晚上我是打死也不敢一个人睡的。”
凌越的变速车一早就等在艾希礼的家门口,小美鱼吃完早点便在跟陆泉通话。
艾希礼表示疑惑,“昨天的工作人员说,这一周的歌曲我已经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