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了出来,气势腾腾地将几名彪形大汉给围住。
“屁的永郡王府邸你家主子还没有正式封王呢”为首黑汉朝啐了句,他掏出一块令牌,示意道“看清楚了,哥几个是你们的叔叔”
门房凑近一看,立刻嬉皮笑脸道“原来是煜王府的各位叔叔,失敬失敬。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黑衣汉子们也不啰嗦,掏出麻袋套了地上的范子敬就走。
“站住”贺学究喝道“煜王府的人就可以光天化日地抢人吗你们要把子敬带倒哪里去”
“带到哪里”扛着麻袋的黑衣汉子回头,冷笑道“自然是带到乡下关起来。这厮从邓州而来,未经任何清洗斋戒,就敢胡乱靠近于你。万一他身上带着不干净的脏病,传了你,你再传了我家主母。那他就是五马分尸个一万回都不够赔的”
“子敬身体康健,断没有生病的。”贺学究连忙喊道。
“你怎么知道”汉子冷笑“还是先关起来观察数日再说。”
说罢,扛着麻袋扬长而去。
贺学究急得在原地直跺脚。心中忿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数日后,陛下派出的人传回消息,邓州一带确实爆发大疫,饿殍满地、尸横遍野,百姓与老鼠争餐互食。堂堂儒林圣地,竟变得“人鬼错杂,日暮人不敢行”。而邓州太守一家,已然尽数死绝。
陛下震怒,无数官员落马下台。皇后娘娘被罚着荆钗麻裙,当众跪在景仁宫前思过。淑妃娘娘被夺四妃之位,贬为才人禁于冷宫。琣郡王楚席康被废郡王封号,幽禁王府。四五六七等涉事皇子,皆遭训斥。
与此同时,派何人前往邓州治疫成了难题。
官员们争吵不休,无人愿意前往邓州。陛下接连指派三名京官前往邓州做太守,此三人全部当场辞官恳请告老还乡,宁可丢了乌纱帽,也不肯去往邓州疫区。
在治疫药方问世前,无人敢以身犯险。
人人向往的邓州,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城。更有一名莽夫武将直接进言,称自古瘟疫无可解,既然邓州早就成了死城,便也不必特意去治理,就让那名死去的邓州太守,也就是淑妃娘娘的胞弟,继续担任邓州太守一职便可。此言引发文官众怒,然等武将质问又有哪位文官愿意前往时,诸文官一同缩头。
经历数轮争吵后,满朝百官竟诡异达成一致。邓州太守,仍由淑妃胞弟、七皇子母舅担任。相信他一心爱民,便是在地底下也能做一名好官。当务之急,乃是救出被困邓州的各位达官显贵、名师大儒。
三皇子楚席轩主动请缨,接下这次危险的任务。
二十余日后,楚席轩带回七大船传世典籍,四十二位名儒贤者,以及八百多名书院学生,自此成为天下文人同心效力的领袖。
归来当日,三皇子楚席轩被封大晋永郡王,贤妃娘娘晋贤贵妃。
“贺老,你糊涂啊”城西贺宅内,崇正书院山长滕同和痛心疾首地说“你既能劝动三皇子前往邓州,又为何让他到了邓州只救我们这些老骨头我一个半截身子埋入黄土的人,有何值得可救”
“你是崇正书院的山长,是天下文人的主心骨。不救你,救谁”贺学究咳嗽着苦笑。“三皇子就那么多人手,总不至于将整座邓州城都给搬回来。”
滕同和摇头“可三皇子还带了一百多名的商人回来,那些商人又拉回了满满五大船的金银珠宝。若是将这盛满金银的五艘轮船用来载人,就又可以多救一些人。”
“同和,三皇子不是无欲无念的圣人。他能冒死前往邓州已是不易,你不能让他空跑一趟拿不到任何好处。”贺学究咳嗽着说,“诸皇子中三皇子母族根基最浅,他日后争位用得着那些商人。”
滕同和流泪“老夫只是心疼邓州百姓与故旧亲朋,贺老,你我的亲族可都还留在那里生死未卜。邓州百十万人的性命,就这么被放弃了。朝廷哪怕派一人前往邓州主事也好,可最后竟然让死人来当邓州太守。贺老,老夫心痛,心痛啊”
贺学究沉默。
“贺老,你我都明白,死人是做不了太守的。”滕同和说,“活着的百姓不能没有希望。如果朝廷不肯给他们主心骨,他们就会自己造出来一个。事实上在老夫离开时,邓州的宣城、宁城,还有广城,俱都已经出现了几个陈胜吴广。儒道盛行的邓州已然如此,你可以想象一下其他州郡。”
“贺老,大厦将倾。”滕同和说到激动处挥舞手臂,满面哀怆“我大晋,怕是要完啊”
贺学究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滕同和忽然惊愕起身,满脸震惊地看着贺学究。
“先生,该喝药了。”这时,书童端着一碗满是腥气的乌黑汤药走了进来,“您得趁热喝才有效果。”
“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