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几棵老槐树恰好开了今年来第一簇的槐花。见赵若歆过去,贺老夫人喜得合不拢嘴。让赵若歆拿竹竿敲了老槐树上的槐花下来,又到院子里的古井里汲了两桶深井水,挥退婢女丫鬟,亲自下厨做了槐花饼与槐花粥给赵若歆吃。
雪白的槐花焯水,混着细腻的白面的和了,加入鸡蛋与红糖,不管是煎还是蒸,都香甜可口。而拿槐花用文火熬成的白粥,更是清香甘甜、滋润沁喉。吃完一口,满嘴留香,仿佛整个人都置身花海。
赵若歆一连吃了三碗粥,外加好几块饼,把自己吃得老撑。
饭后,又陪着贺老夫人弹了会儿筝琴,关起门来仿着戏院里的伶人扮相,换了衣裳抹了粉面合唱小曲儿。看得贺学究捋着花白的胡须直摇头,痛心疾首地迭声地抱怨她二人有辱斯文,竟然自甘堕落地去学那上不了台面的下九流。
然后贺老夫人便一个眼刀子过去,细声细气地指着贺学究唱那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把贺学究唱成那负心薄情的太学生李甲。唱的贺学究双手作揖直讨饶,声称再也不管她们祖孙二人唱戏,这才作罢。
就这样消磨了一整个下午,瞅着天色渐黑,赵若歆这才在用了晚饭后起身告辞。
贺学究老俩口披了衣裳,亲自将她送到宅子门口,准备亲眼看她上了马车再回去。
几人刚打开院门,就被一团臭烘烘的黑影猛得扑了上来。
一个衣衫褴褛乞丐模样的人猛得抱住赵若歆的腿,涕泗横流地悲切哭嚎道“是贺先生么小民冒死从邓州逃难而来,沿路全家亲朋都死光了,就剩小民一个。小民好些天没有吃饭喝水了,求贺先生救救小民,救救邓州百姓。”
贺老夫人迈着碎步,小跑回院子里,抄起院门后的竹扫帚就劈头盖脸的打过来“猪油蒙了心的瞎眼孬货,眼珠子都被狗给啃了,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是干瘪的臭老头滚”
“别打了,别打了”那臭烘烘的流民被打得抱头鼠窜,他松开抱着赵若歆足踝的手,边虚弱哀嚎边疑惑地对贺老夫人道“您是贺夫人不对啊,贺夫人最是文文静静心肠好,绝不是这般口出秽语的刁泼老妪,难道小民找错地方了”
“滚”贺老夫人握着竹扫帚叉腰道“老妪我就是刁泼,就是为老不尊,怎么的”
“您真的是贺夫人小民当年在邓州见过您陪着贺先生在茶馆里公开讲学,绝不会认错。”月光下,臭烘烘的流民认出了贺老夫人,他跪在地上反复磕头,涕泗横流道“夫人,邓州生了瘟疫,尸横遍野、十室九空,可官员却还在欺上瞒下的隐瞒不报,妄图压下消息。最严重的宣城更是直接被封,听说已然成了一座死城,求夫人救救小民,救救邓州啊”
“你说什么”贺老先生上前一步,摇摇欲坠。
贺夫人手中的竹扫帚坠落在地,面色骇然。良久,她突然看向赵若歆的裙摆,惊恐地问流民道“那你呢你有没有带着瘟疫过来”
赵若歆低头看着自己缎青藕裙上映着的脏兮兮手指印,一言不发。
巷子阴影里,竺右刚趁着贺宅晚饭,跑去用了晚食顺带解了个手。此刻回来见到这般景象,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他握着尖利暗器的手,笔直地指向那个接触过赵若歆的流民。准备在对方点头承认携带瘟疫的刹那,就直接取了对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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