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公主府邸,当真好得很。”
楚韶曜冷笑一声,艳丽面庞在昏暗摇曳的光线下似阎罗一般的恶毒,他阴鸷的目光刻薄地缓缓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而后抱着赵若歆一步一步顺着石阶走出了地窖的铜铁皮大门。
花园里,纪静涵匆匆赶来,口中迭声地跟着青桔抱怨“哎,你走慢点本郡主这不是过来了么只是掉进了假山洞里,又不是掉湖里去,你急个什么。走得那么快赶着投胎啊”
青桔侧身走在前面带路,眼里泛着泪“郡主体谅,奴婢实在担心我家小姐,麻烦郡主再快一点。”
“真不明白你担心个什么。”纪静涵神色不耐,劈手打掉青桔伸过来牵引的手,烦怒道“赵若歆又不是三岁小孩,掉洞里自己再爬上来就是。她上回掉湖里都能自个儿游上来,一个假山洞算什么,还是说她摔断腿了,不能爬了”
青桔只得含糊其辞地说道“小姐恐怕是真摔断了腿,爬不上来的。否则奴婢也不会急慌慌地求郡主过来救人。”
“就你们主仆事多”纪静涵唾弃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刚走到嶙峋巍峨的假山群,便看到楚韶曜抱着赵若歆从一个不起眼的假山缝里钻出来。
纪静涵活见鬼一样张大了嘴巴,手指颤颤地指着那座嶙峋的假山“怪了,本郡主从小在这片假山群里躲迷藏,怎么不知道这猴儿似狭小的假山洞还能跌人进去。”她跑到假山口,探着头来回朝里面观看,啧啧称奇“这洞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蠢。”楚韶曜冷冷地说。
纪静涵吐了吐舌头,不敢多有放肆,她站直了身子乖乖巧巧地朝着楚韶曜行了一个礼“涵儿见过煜王舅,煜王舅什么时候来的”
楚韶曜没有回答。
他缓缓地将赵若歆放下来,却没有完全松手,仍然以拥抱的姿势将赵若歆揽在怀里,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纪静涵看着被楚韶曜揽在怀里的赵若歆,奇怪问道“赵若歆怎么了,掉个假山洞而已,这么娇弱的么”
“闭嘴。”楚韶曜横眼扫过来,语气里丝毫不掩厌恶。
纪静涵自奉河春狩后,对着楚韶曜的胆子就稍稍大了一些,也敢主动讨好地和楚韶曜多说几句话了。此刻见到楚韶曜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恢复到春狩之前的冷漠和残酷,她心室陡得一颤,像是被人大冬天得从头到尾兜了一盆冰水,又害怕又胆寒,同时还有一点不明所以的委屈。
她听话地闭上嘴巴,乖巧地退到一边了。
不多时,几个公主府的仆役接二连三地从假山洞里钻出来,跟下饺子一样,一出来就诚惶诚恐地看向楚韶曜,而后自动自觉地在假山旁跪成一排,新股战战。
十几个参与纪静涵诗会的贵女也赶到了花园,见到楚韶曜后俱都站在远离假山的树荫下不敢上前,悄悄踮起脚尖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张管家,你们怎么也从这个洞口钻出来”纪静涵看向跪城一拍的自家仆役,疑惑地问道“还有你满头的血是怎么回事”
公主府大管家抬头朝自家小主子看了一眼,满脸愁苦地朝她摇了摇头,又鹌鹑似的低下头去。
纪静涵愈发看不懂了,她趴在嶙峋的假山洞口,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这个洞口怎么变得这般大,有什么机关是本郡主不配知道的么”
几个仆役跪在地上,蔫儿吧唧的低垂脑袋,无人回答她的话。
纪静涵站起身子,对着自家仆役大发雷霆道“都哑巴了吗,本郡主问你们的话呢”
陡然抬高的尖利女声将赵若歆给吓了一跳。
楚韶曜感受到怀里的震颤,阴毒地瞪了纪静涵一眼“本王让你闭嘴,是没听见么”
这个眼神太过残酷,似鹰隼般锐利森冷,好似要将人剥皮削骨一般狠辣无情。惊得纪静涵直接怔在原地,满身沁满冰凉寒意,她眼中不自觉得溢出大颗大颗的惧怕泪水。
赵若歆也彻底地恢复了神智。
她微微挣扎着从楚韶曜的怀里退了出来。
赵若歆抬眸看了一眼蔚蓝天空飘浮的朵朵白云,又缓缓看向远处碧绿湖心上悠闲嬉戏的水鸟,以及四处散落的仆役与远处的十几个妆容精致的贵女。
花园里姹紫嫣红,湖心碧波荡漾,和煦的微风吹拂着柳树轻扬地拂动,一切平静又祥和,与阴森鬼魅的地窖完全是新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赵若歆深呼了一口气。
她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楚韶曜庄重地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臣女赵若歆,谢过煜王爷救命之恩。”
“掉个山洞而已,还扯上性命相救了。”纪静涵啜泣着一个人小声地嘀咕“又搁这里装来装去的,你当煜王舅也跟楚席轩他们似的吃这套么”
“起来吧。”楚韶曜似乎也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