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煐看完信,顺手递给白殊。白殊快速看完,又转给旁边的张峤。
肃王这封信没多长,表示庆来城里有不少人接近他。他仔细观察这么长时间门下来,分辨出的确有人疑似出自谢煐所说的前朝余孽教派。并且,他感觉那个人近期之内会暴露目的。
薛明芳凑在贺兰和身旁看完,诧异地道“肃王这是在向殿下投诚”
张峤“他这信上说的,倒是和我们的探子报回来的能对得上。”
白殊问“要回信吗”
谢煐摇下头“且看他还有没有下封信。”
众人看完信也就散了,白殊一边往房间门走,一边在脑内打开地图。
庆来城位于大煜版图的东北边,从那里再往北三百里,屹立着大煜的一座雄关揽月关,可以说是大煜的东北国门。
这座雄关久经战火,不过自其建成之日至今,还从未被从外部攻破过。
现在守关的将领姓范,是肃王最小的舅舅,也是范家唯一一个弃文从武之人。
白殊“如果肃王真心向殿下投诚,我们倒是更好行事。怕就怕,他是要故意引我们上当。”
谢煐“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白泊真如我们预想的那般行动,我们的计划就不会改变。五舅父是谨慎人,不会因此就放松警惕。”
白殊又问“大概什么时候会动手”
谢煐“最迟九月下旬,虽说他们联络也要时间门,但一般十月中会开始下雪,结上冰就不利于行军作战。”
白殊一叹“原本以为北边一线只是会受到牵制,不一定能打起来。但今夏那边旱情严重,看来还是有场硬仗要打。”
谢煐转眼看来,伸手牵起他的手“以前便是只用血肉拼,也要将敌人拦下。这回有你带来的诸多东西,我们又已做了十个月的准备,还有何惧。”
白殊回视过去,收起手指回握。
两人进到房中,正好见来量窗户尺寸的匠人被小厮领出来。
白殊目光转向打开的纸窗,遗憾地道“玻璃窗那东西我不想往宫里献,就暂时要保守秘密,不能在外头卖。可惜了,不然又能有一大笔钱入账。”
谢煐在他手上轻捏一下“明年,给宫里换上,让京里的富贵人家都来找我们下订单。”
这是明年要入主北辰宫之意。
白殊微挑眉“殿下可以再大胆点,别让天子过今年的千秋节。”
○
肃王一回到府中,就问心腹宦官“安阳可有来信”
心腹答道“未曾。算算日子,大王上回送去的信也就是这两日才进京,再如何快,也得六七日后才会有回信。”
六七日还是马不停蹄走驿站的时间门。肃王的信是私人信件,按说不能使用驿站,但他好歹是嘉禧帝亲子,先前淑妃特意求来个恩典,就是为了方便给儿子送东西和相互联系。
肃王一路快步走向书房,进门就道“等不及了,我再写一封,明日清早城门一开,便让人送走。”
心腹一迭声应着,赶紧帮他拿出纸铺好,又倒水磨墨。
肃王皱着眉头思考措词,写写停停,花了快半个时辰才写完,晾干墨收进信封,还亲自滴上封蜡。
他将信递给心腹,还道“明日起,不管谁来找,都说我病倒了,不能见风,概不见客。”
心腹应过是,接下信便出门去安排。
肃王没有立刻回房间门,而是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就在刚才,他终于知道了自己会被设计发配到这里的原因为了劝动他小舅父,引兵进揽月关
他也难得动了次脑子,分析出白泊必是和这个前朝余孽的教派有关系。
若不是谢煐先前告诉他,他被冤枉的事情全是白泊一手策划,让他的愤怒有了清晰的指向,或许这次被人一鼓动,他还真会气得答应下来。毕竟,有上位的机会,哪个皇子能不心动。
如此一想,对他们这些皇子的行事风格,白泊还真是拿捏得再准确不过。
想到谢煐早早就看透一切,而自己全程被人耍着玩,肃王有些挫败地长叹口气。
之后,他称病拖过五六天,才带着一脸倦容见了第三次上门的蒋厚。
面对他这仿佛真生了场大病的模样,蒋厚如同视而不见,只笑着道“那边已经厉兵秣马,整装待发。只要大王点头,至高之位就指日可待。大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肃王眼下一片青黑,盯着他问“你和那边谈了什么条件”
蒋厚笑容未变“区区七个州而已。”
肃王“哈”一声“区区七个州占了揽月关,就随时都能自由进出我大煜腹地”
蒋厚面不改色地劝“大王日后若不想他们到中原,可先交点岁币,再缓缓图之。可若是大王不应,就连烦恼那些事的机会都没有。”
肃王盯着他看了良久,最后才松口道“小舅父守关多年,我未必能说得动他。”
蒋厚“说不动,只是利益不够。大王给范将军许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