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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白殊睡醒之时,对面谢煐的床已经收拾齐整。
白殊下了床,一边让知雨服侍着穿衣,一边问“太子呢”
知雨垂着头给他扎腰带“太子和东宫卫一同晨练,说练完会在那边一块吃。让郎君醒了就自己吃早饭,不用等他。小人这便去端来。”
白殊走到面盆架边,刚才知雨已经倒好水。他弯身洗漱,刚擦好脸,知雨便端了早饭进来。
来时搭那么多天船,白殊和谢煐两人向来是一同吃饭。船上甲板空间有限,东宫卫们会分批活动,谢煐一直是跟着后面几批一同。现在白殊坐下看到案几对面空着,都有些不习惯。
吃过早饭,白殊让知雨去忙,自己带着小黑走出帐篷,去旁边叫了孟大。
“我要出营,到旁边那条河去看看。”
孟大点点头,叫了一什人跟上。
白殊散着步走出营门,来到不远处那条一直流进山谷深处的小河边。
这条河几乎是贴着山坡下流过,河面不算多宽,深度据五娘子说只到成丁膝盖上方。水的流速倒是挺快,眼睛看着也清澈,能看清河底,但河中并没有鱼虾。
白殊想上前用手中竹筒去装河水,孟大见状,赶忙伸手拦下,将竹筒递给一个东宫卫,让人过去装。白殊失笑“装下水而已。”
孟大却认真地道“河边湿滑,楚溪侯体弱,小心为上。”
他刚说完,突然抬头看向河对面的山坡。
下一刻,两个持弓的东宫卫同时举弓拉弦,两支箭瞬间破空飞去,直直没入山坡上的林木间。
那处林木顿起摇摆起来,动静还迅速向山谷延伸显然是有人在跑向山谷。
白殊奇道“是灾民”
东宫卫们俱是摇头“没看清。”
此时,先前去装水的东宫卫拿着竹筒回来。白殊接过,便带着队伍往回走。
快到营门口之时,正碰到挺长一队东宫卫出营门。白殊扫过一眼,估计着有近两百人,都是背弓挂刀、腰间绑行囊的模样,有几人还背着锅之类的杂物。
待那支队伍走近,白殊笑着问领队的人“这是去哪”
到如今,东宫卫们虽还不知白殊的所有本事,但也知道他是太子坐上宾,对白殊亦是恭敬有礼。
领队躬身答道“殿下昨日询问青淄知县,知县说这条河下游该是没有村子了。只是殿下尚不放心,怕有隐户村,让我等顺河下去看看。”
白殊道声“多加小心”,刚想让他们走,突然又想起件事,续道“身上有竹筒吗在你们返程之处,灌一筒河水带回来给我。”
领队自是点头应下,两边便交错而过。
白殊回到帐篷前,发现入口处架了扇屏风,里面传出声响,该是谢煐已经返回。
早晨天光不强,帐篷里本就不够亮,这屏风再一架,里面更是昏暗,可又不见烛光透出。
白殊奇怪地绕过屏风,结果迎面便看见一片泛着水光的宽阔脊背。
谢煐只穿着裤子,抬手撩起乌黑长发。舒展的肩背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恰恰好与他高大的身材相得益彰,既不会显得过于虬劲,也一眼能见其中蕴含的力量。些许水珠挂在颜色不深不浅的肌肤上,反射着入口照进的光,微弱,却也抢眼。
而更抢眼的,则是那条从左肩一直延伸而下的黑龙胎记。龙尾盘在结实的肩头,龙首在腰上方微微抬起,竟神奇地有种睥睨感。
白殊脚下一顿,握着竹筒的手不自觉地猛然加力。
谢煐听得动静,稍稍侧过身,目光从抬起手臂上方穿过,落在微微眯起眼的白殊脸上。“散步回来了”
白殊被他这一声唤回神,才察觉到自己居然屏着息,赶紧暗暗深吸口气,若无其事地道“嗯。帐中暗,怎么不点烛”
这时,冯万川抱着中衣拿着布巾走过来,一边给谢煐擦背,一边告罪道“原本想着只一会儿的功夫,就着光便行了。都怪咱家动作太慢,楚溪侯没给吓着吧”
白殊这才发现帐内还有第人在,忙道“无碍,怎会被殿下吓着。”
冯万川给谢煐擦好背,又将中衣披在他肩头。谢煐放下头发,伸手穿进袖中。
白殊走到案几边坐下,自己倒上水喝,一边在脑内和小黑说“这孩子吃什么长大的,才二十身材就这么好。”
小黑走到旁边趴下,一边回他“在这个时代的确算身材高大。可在我们那个时代,联邦公民普遍营养都好,他这样的身材很常见,尤其在你军中。”
白殊端茶盏的手顿了下“很常见吗”
小ai黑“很常见。你军中的兵训练时也经常光膀子,或是穿工装背心,都能看出身材。”
白殊放下茶盏“哦。我又不需要盯着他们训练。”
谢煐穿好外袍束好发,走过来问“现在去对面”
白殊见冯万川收起屏风,又拿着谢煐换下的衣物出去了,便道“稍等,很快。”
他拿起刚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