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关上了车门。
余光却瞥见,梁近微高挑的身影一直站在路边,清冽的目光似在看他。
出租车消失在不远处。
几个在图书馆自习的学生不时看一下他们,安唯和她朋友站在树下,看着梁近微送容昳离开的样子,有几分不可思议。
她朋友有几分好奇,问“原来这两个学霸关系还不错”
安唯点点头,也不明白了“可能是,最近认识的”
以前他们都是一个学校的,认识容昳的很多,认识梁近微的也很多,但大家都认为他们两人是互相不认识的。
毕竟,他们真的不怎么讲话。
而且,一般来说,常常在排名上打架的人,总归是互相避让的。
两个女生还站着在看,还有几个从图书馆出来,似乎也看见了他们在图书馆门前搂搂抱抱的,但都没敢拍照。
梁近微打了个电话,他哥哥梁樾恰巧在附近,过了会儿,就把车开了过来。
他开门,上车了。
深蓝色兰博基尼消失在了马路尽头,拐弯,也消失了。
安唯和好友见他离开,这才转身往地铁站走,依旧觉得刚刚那一幕,有一点说不出的感觉。
梁近微几乎把他包进了怀里,还抓着他的手,尤其是垂眼看他的时候,就像是,想要亲吻下去了,气氛暧昧的隔了那么远都感觉得到。
等一下。
气氛暧昧
难道,其实他们
她只是想了一下,随后,打住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周日,学生们开始返校了。
司机把他送到了学校的宿舍楼下,车停好了,他把后备箱打开,又提出黑色行李箱,轻声说“少爷,再见。”
梁近微下车,伸手带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宿舍楼去。
宿舍楼有几分旧了,已经有些许学生到校了,宿舍楼里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楼下,有几个熟悉面孔。
他推着行李箱往前走,停在了341号宿舍门前。
随后,轻轻推了下宿舍门,门开了。
已经有两个人在宿舍里了,余晗和钟时丘坐在下面吃泡面,点着台灯,手边上放着周末作业,灰色的试卷上满是凌乱的笔迹。梁近微推开门时,他看过去,又把泡面盒子放在了一边走过去,问“大佬,周末卷子你写完了吗”
梁近微把箱子放下,又从背包里找到卷子,递给他。
随后,他看一眼容昳的位置,问轻声“他在睡觉呢”
容昳床上的被子鼓起了一块,背对着人,侧躺着正休息,枕侧一截冷白的脖颈皮肤,还有些许小绒毛。
余晗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说“嗯,他有点不舒服。”
梁近微微微蹙眉,问“怎么了”
床边上,容昳一只细长白皙的手掉了下来,指尖有点红,总令人觉得他冷。片刻,他似是苏醒了,缓缓支着床榻坐起身来,但只是靠在床边,似乎依旧不舒服,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细小的泪珠湿了一片睫毛。
他修长苍白的手指去找柜子上的水壶,热水没有了。
容昳在衣兜里找了片刻,不少许,找到了巧克力上遗落下的卡片。
是花体字的英文。
frendshi sts forever,翻译一下,大意是友谊天长地久。
容昳微微挑眉,看了一会儿,把巧克力剥开,放入唇中,是带着酒味的微醺的甜。
梁近微靠在对面床边,见他吃了自己之前送他的一块巧克力。
容昳现在18岁。
也不知道这时年少的他对同性之间的关系怎么看,甚至,从前他们婚后,容昳也没有和他聊过他的从前。
容昳撑着床榻起身,掀开被子,似是想下去。
他背对着梁近微,往下攀,校服白色的衣摆滑上去了些许,一截冷白若细瓷的腰带着弧度,往深处延伸,很瘦,但腰窝那凹陷的弧线,引人遐想。
下来后他似是没站稳,后退了半步,指尖轻轻发抖,还有些晕。
梁近微上前一步,轻轻揽住了他,瘦长的手指扶住了他的腰,嗓音暗哑,问“怎么了”
他下意识收紧了手指。
狭小的寝室里,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带着清淡微寒的味道,揽住他腰的那只手带着些许隐藏的压迫感,很热,也很烫。
容昳伸手,从自己椅子上抓起校服外套,低声说“冷。”
梁近微去把空调温度调高几度,滴滴滴直响。
几个室友看一眼,还好,29度,不算太热。
容昳披上了自己的校服,把拉链松松地拉上了。
容昳抱着自己的水壶去打热水,饮水机咕嘟咕嘟地响,随后,他抱着水壶,坐着位置上小口小口地自己喝热水。
余晗坐着刷题,看着自己的室友。
梁近微正安静地靠在桌边,瘦白手指慢条斯理找到一包感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