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鬼是什么”
“她还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司青岚沉吟“奇怪,我怎么没感受到鬼气”
“反倒有一股若隐若无的”纳兰泱走来,与司青岚互相看了一眼,肯定道,“是妖气”
不知这祠堂是否有何禁制,削弱了他们对外界的感知能力,直到那女妖贴在门板后说话,才开始察觉出外面是个妖。
不对,是一群妖
数量多到惊人
那一团幽蓝光晕便是一只妖,这些妖修为虽浅,但漫山遍野的数目也足以让屋内修士们够呛。
最好,还是别和他们起冲突。
司青岚继续问“你真是这位地方神的女儿”语气半带威胁,“若你不说实话,我们便不会放你入内。若想祭拜,还请明年赶早吧。”
众人还以为这女妖多厉害呢,结果,司青岚这半真半假的一句便叫她哇的大声哭起来。
“呜呜呜不要求求姐姐,不要让我和爹爹分开”
“呜呜呜爹爹,你怎么死了还那么惨我连见您一面都做不到,呜呜呜,我太没用啦”
其声哀戚,其哭悲恸,堪称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衣轻飏手撑着神像坐台,靠进石壁面无表情,无话可说。
“太感人了,”有修士抹眼泪,“这年头,妖怪都比人讲孝心,她爹死了这么久居然每年还来祭拜。”
衣轻飏谢谢,但她爹还没死透呢。
“我们也太狠心了,”有修士红着眼圈,“她还是个孩子呀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衣轻飏哈哈,两百多岁的孩子么
司青岚心底还有些疑虑,但也被哭得心软。
“呃我们可以放你进来,但屋里人实在太多了,让你的同伴在外面等着,我们只放你一人进来,好吗”
这小姑娘也真乃神人,说收便收。司青岚话音一落,她半点哭腔都没了。
“好啊好啊,姐姐你真是个好人我和爹爹都会感谢你哒”
司青岚“呃不了你一个人感谢我就够了”
说实话,她也怕鬼。
门就这么稀里糊涂开了条小口,小姑娘灵活地钻进来,先不由分说给了司青岚一个感谢的抱抱,而后咬着手指头,打量了一圈满屋子怪叔叔。
小女孩没发出半点“你们是谁”的疑问,而是眉眼天真地问“你们都是来祭拜爹爹的吗我真是太开心啦,居然还有人记得爹爹,谢谢你们来陪爹爹”
“呃”
大家不忍心对一个小女妖说真话。
但来陪爹爹
这是什么意味深长的潜台词怎么让人瘆得慌呢
小女孩哒哒哒奔到神像前,眼睛一直没离开那尊神像,极认真地拜了三下。
“虽然长得完全不像,但也勉强凑合啦。”她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
“上香上香”小姑娘先掏出一篮子野山果,踮着脚尖,旁若无人地在香案上仔细摆成两排。每一个山果都洗得干干净净,泛着光。
又掏出三根香一根烛。
小姑娘似乎才发现自己不会点火的术法,往常都是手下帮忙,只好求助旁边杵着的一个道士“道士哥哥能借我点火吗”
那白青道袍的道士手中没有符纸,只是弯腰,把手掌递至她面前,小姑娘盯着他空空的掌心,正疑惑着,忽地,一小簇幽火神奇地自其中升起。
无物起火
“好厉害的法术”小姑娘眼里闪着光。
如果我也会这种法术,是不是就能让这些打扰爹爹休息的人,去陪爹爹了
她不由仰头,看向这道士的脸。
白青道袍的道士见她望来,极温柔地笑起来。
他昳丽眉目间,跃过幽火的光影,似有千般诉说万种情绪化为惊澜,自他眼中涌起,又无声无息归于那双眼的深处。
狭长眼尾弯起,道士带着温柔的笑意。再看时,只余那层略略的光焰浮于表面,衬他鼻目深邃、丹痣灼眼。
小女孩怔在原地。
渐渐,目光由不可思议、难以确信,转为涣散出神。
“好像又做梦了”小姑娘捂住胸口摇摇头。即使如此,她眼睛仍像长在那道士身上似的,不舍得挪开。
道士却继续弯腰问她“我叫衣轻飏,你叫什么”
小女孩眨眨眼。
小脸被这双手揪住“问你话呢小姑娘,你叫什么犯迷糊呢还是做梦呢”
他毫不留情,用力一揪“现在呢醒没醒”
其他修士只觉得衣道友下手太狠。
瞧瞧,都把人小姑娘揪哭了
却不是方才那种夸张至极的哇一下。
泪珠无声无息往下坠,小女妖却好似没有察觉,只红着眼盯着眼前人“我我叫吹盏”
她眼神定定。
“爹爹给我取的名字,不是坟头草,是吹盏草。”
约两百年前。
某位取字舟遥的探花金榜题名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