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前面茶肆接水,云倏则候在茶肆外面那棵大树下擦他的宝贝佩剑,只是细看的话,云倏的状态比起平时稍稍有些心不在焉。
郑允珏把骆驼扔一边,走过去给他扇风套近乎。
“容与君此行随小师弟出门,想是去鹤鸣山参见天阶大会的吧”
云倏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低头继续擦剑。
郑允珏再接再厉“您看,这回这邪祟除得也快,离天阶大会开始掰起指头算也还有半个多月。这儿离终南山也没多远了,您看可否赏个面子莅临寒舍做个客”
云倏顿了下“多谢。”
郑允珏还没来得及喜笑颜开,云倏便冷着脸“但,没空。”
郑允珏“”
您老人家是没听懂我的暗示吗
他展开高深莫测的笑,压低声音“容与君,在下是有些事想要请教您一二”
“请教”
衣轻飏拎水袋走过来,正好听得一清二楚。他弯起眼睛,似笑非笑“正好,郑道友,我也有些事想请教您一二呢。”
郑允珏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带笑“请教我哈哈,衣道友莫不是说笑吧你有问题放着你跟前的大师兄不问,跑来问我”
衣轻飏将水袋递给他大师兄,手搭上郑允珏肩“我问题可多着呢,郑道友。甭说,还真只有您能替我解答。正好离天阶大会满打满算还有半个多月,郑道友不如请我去您紫虚观坐上一坐”
郑允珏“”
这词儿怎么这么耳熟这臭小子刚都在旁边偷听完了吧
他又不好只请云倏一个,转念一想,等到了自己的地盘,找机会避开这小子单独和容与君谈话还不容易
郑掌门笑脸扯得很快“当然,当然,衣道友你和你大师兄一道来紫虚观做客当然欢迎之至,我那儿蓬荜生辉呀。”
衣轻飏看向他大师兄,脸上与郑允珏虚以委蛇的笑还没散去。
云倏也盯了他一会儿,点头“你且与他去吧。我先到鹤鸣山一趟,你二师姐已经在催了。”
衣轻飏许久不出声,视线不与他眼眸对视,停顿在云倏淡薄的唇线上。
云倏高挑的身形挨近他,道袍上淡凛的熏香气也近了。西北近乎直射的烈阳使他们在地面的影子几乎融为一体,仿佛什么嫌隙也没发生,仍旧亲密无间,还似一对“正常”师兄弟。
男人伸手,把已长到接近他身高、但本质还爱钻牛角尖的少年脑后散乱的马尾解下。
衣轻飏眼皮一颤,直视男人胸膛,用最大力气保持呼吸不乱。
熟悉的指尖温度触碰他头皮,激起一阵发麻感,又娴熟地穿过他发间,仅在几息之间便重新束好一把,捆上发带。
衣轻飏赶紧垂下眸。
他得强制自己记得他还在和这人闹别扭。
云倏注视他低下的线条姣好的下颌,嗓音也随之低下去“我在鹤鸣山等你,早去早回,阿一。”
衣轻飏轻轻嗯了一声。
等完他的回应,云倏不再不舍,断然转身汇入人潮之中。衣轻飏再抬头,便只能远远望见那个人潮中最显眼的高个背影了。
郑允珏托着下颌,回过味儿来“不不是他真舍得把你一个人丢我这儿了”
“注意用词。”衣轻飏还在望。
郑允珏“不该用“舍得”不是,你俩都那关系了咳,好,我的错,我不该玷污你俩纯洁的师兄弟情谊”
衣轻飏纠正“不是“丢”。听不懂人话是他大爷的“寄存”。”
郑允珏一怔,不知道戳中他哪儿的笑点了,笑得捧腹“你大爷的,你大爷惹你了,天天骂你大爷我可警告你啊,衣道友,你大师兄才刚走”
衣轻飏叹气“我大爷是没惹着我,但我八辈子亲戚里就没有过该叫大爷的,那我不骂大爷我骂谁。”
作者有话说
步九八那喊我九八大爷叫的是鬼数十年情谊,终究是错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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