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胸前有剑痕
这意味着只剩两种可能,一是障中出现之人,是以现世的大师兄为底本捏造的;二便是,那确实是现世中的大师兄本人。
不不不
衣轻飏忙心中摇头,大师兄若真进过障,不可能什么都不提。就算大师兄真的不打算提,他那时人也远在西北,如何进得障来
活了上下两辈子,衣轻飏那上下两片嘴,还从未与任何人的两片嘴如此接触过。之前还可以用脑袋一抽来解释,那现在呢现在明白了人与人之间两片嘴相贴意味着什么,他怎么还能对大师兄抱如此龌蹉的想法
然而,目光又落在大师兄唇色淡薄的双唇上,那想法便挥之不去,迎着点风,苗头就能破土而出。
真该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清醒清醒。
衣轻飏无奈地阖上眼。温热的手掌却贴上他额头,他听见大师兄低磁的声线问“怎么突然脸红热不是已经退了。”
衣轻飏红着脸睁眼“我,我是热着了嗯,大师兄,我就是热着了,过会儿就没事了。”
云倏摸摸他被子,点头,相信了这个理由“这被子是你三师兄抱来的,现在热一退,确实太厚了。起床穿衣,下地走走就没事了。”
目送大师兄拿起守一剑,端着托盘离开,衣轻飏才松了口气。
他起床换好白蓝相间的弟子服,整理被子,要给三师兄还回去时,摸到了里侧的画轴。他正不知拿它怎么办,门口便探进来两个脑袋
“九九,我们刚听大师兄说,你病好了”
衣轻飏一笑“哟,谢二位爷关心了。”
九七和九八进来,一人一嘴地说个不停。
叶九七说“九九,之前你一个人被落在幻境里,大家都担心坏了大师兄一整天都待在你屋里,还不准我们进去吵着你,大家都提心吊胆的,幸好你没事,否则真不知道回去怎么跟二师姐交代。”
步九八说“嘿,就你瞎担心,我都说了,九九这种人怎么可能有事到哪儿他都会逢凶化吉的。”
“那可真是谢您吉言了。”衣轻飏冲步九八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
九八道“之前那只水鬼抢我的东西就是我要送给二师姐的那个首饰,我第一天到那船上时就放在我房间里了,九九你买的那个玉冠呢她们还你没”
九八还没忘记他们上那艘贼船的初衷呢。
衣轻飏点头“也还了。”
还先九八一步送出去了。
他眼前又浮现大师兄夸那玉冠好看时的神情,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耳朵尖痒痒的。
这时步九八瞧见他手里的画轴,一下拿过来“诶,这是什么”衣轻飏并无阻拦,九八展开后便呆了呆“这不是上回三师兄带我们去看的那幅画吗”
叶聆风探过去,细看片刻“这幅画倒是比那幅更为精巧,画工都不是一个水平的。”
他思忖了一下“这不会就是,你们遇到的那个障的障眼吧”
“障”衣轻飏略略扬眉。
叶聆风解释道“之前大师兄来了金陵城,带我们沿秦淮河寻你的踪迹,那时大师兄就确定你是被障给困住了。十七师兄给我们上课时不是说过障的事吗这幅画周身浮动灵力,一看便不是寻常物。”
步九八并不常用的脑子,此刻难得开动起来,忽地想起了小时候的一桩事“咱们小时候遇到的那个障,九九你不也从里面得到了一个法器吗叫什么太什么镜来着”
“太虚镜。”衣轻飏纠正道。
“哦”步九八点头。
他和叶聆风都是心思纯正的人,既然大师兄之前在九九屋里,肯定见过这东西,大师兄都觉得没问题的话,九九得到了,自然这东西该归九九所有。
不过九八仍有一点好奇,凝视这画半晌“美人图就一个背影,我可真没瞧出来有啥好看的。你说是吧九九”
他抬头,希望寻得好哥们心有灵犀的赞同,却见衣九九神色复杂地垂眸,同样注视那幅画,并不言语。
步九八“”这画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他眼见少年眸光温柔起来“我觉得,他的确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叶聆风都诧异了一下,随步九八一个表情看过去。他们可不信,这世上会有比九九长得还好看的人
而且,向来讨厌以貌取人的九九居然还认同这画不得了呀。
晚饭时分,街边人家烟筒里飘出炊烟时,云倏仍忙着水鬼一案的善后事宜。
先与官府结案,然后还交卷宗。此案他们已查清,无关水鬼,遇害者身上同时出现烧伤和溺死的痕迹,皆与这场出现在秦淮河上的障有关。
想来,烧伤与溺死也是与障主曾经的经历有关。障主曾生活于秦淮河上,死后怨气积聚此处,引来他处怨灵,怨灵作祟才造成了这几场悲剧。
按理,处理完怨灵的案子,本该由他们修士最后超度其魂灵,助其往生。可障破后,却寻不到任何怨灵的痕迹,只能作罢。
随逐从府衙出来后,仰头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