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又故作黯淡,“不过,我还是讨厌三十遍。”
云倏起身,弯下腰在他鼻尖轻轻一点,“讨厌就不要再犯。”
“大师兄你去哪”衣轻飏忙不迭跟他转身。云倏给屋内点好灯,扶着门框侧身道“去给你拿晚饭。别在那儿摸着,到这边有光的地方来抄。”
衣轻飏拿起桌上的灯盏,去架子上寻到第三洞神经第一部尊经,在书案上铺开纸面,左右各准备一个砚台一支笔,先伸个懒腰揉捏指骨,万事俱全,左右开弓抄书。
熟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便当喝水吃饭一样是常事了。
刚抄完一遍,衣轻飏眼神掠过书案,落在了靠在案沿边的守一剑上。大师兄居然忘了把守一剑带走
不该呀,对一个剑修来说,贴身佩剑可比媳妇儿还要重要。
衣轻飏不禁起了玩心,拿笔头对着剑柄戳来戳去,好像在逗什么稀奇玩意儿。
稀奇玩意儿这还不稀奇吗,这可是比大师兄媳妇儿还重要的佩剑啊。不过大师兄这样色儿的牛鼻子剑修会有媳妇儿吗衣轻飏没想象过,也不敢想象。
起了玩心后,抄不抄书也就不重要了,衣轻飏扔下笔,从衣襟里取出一枚铁旮瘩戒指,正要从里面掏出自己今天得来的老伙计,甫一触到芥指,一阵絮絮叨叨的聒噪声音便钻进他脑海里。
“臭小鬼快放本尊出去”
“你信不信本尊拆了你的芥指识相的快放你祖宗出去”
衣轻飏“”
差点忘了这位小祖宗。
芥指上方忽然传来些许动静,骂累了的赤混立即原地站起“你大爷的你个孙贼总算想起你爷爷了”
“你想把本尊困死在这里臭小鬼,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本尊跟天界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你祖宗都还没出生”
衣轻飏压根没搭理他,只从芥指里取走了另一样东西。
芥指打开时,赤混也能感知到周围环境,不由怔了怔“你在什么鬼地方怎么灵气这么重哪个大灵脉吗”
衣轻飏打算给他透透风,也就没关上芥指,也不回答他,只是摆弄手中取走的这样东西。
也是一枚小小的黑色戒指,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毫无光泽,烛光印在它身上时仿佛被吸走般,反射不出任何光亮。
“不对呀,你个修怨力的,住在灵脉做什么”赤混席地而坐,托着下颌煞有介事地推理,“而且这么大的灵脉,千年后早该被几个大门派占尽了我去小鬼你不会在哪个大门派里吧”
赤混才注意到衣轻飏身上穿的衣服“这是弟子服”
他眼露诧异,脑回路随即向另一方向狂奔而去“小鬼你牛掰啊混进道门做卧底这招你也想得出来我那些属下要有你这脑子,千年前我也不至于和天界打得如火如荼,还赢不了他们了”
“纠正一点。”衣轻飏向空中抛出那枚戒指,而后接住,“您老不是和天界打得如火如荼,而是一剑便被人玄微打得满地找牙。”
“”赤混咬牙切齿,“臭小鬼你到底站哪边的啊”
衣轻飏微微一挑眉“做我们这行的,当然是站老祖宗您这边的了。”
赤混满意了,不自觉得意得鼻子翘到天上去“那是,本尊可算是所有邪魔外道的祖宗了,哪个邪修见了本尊不得称一声老祖宗”
衣轻飏笑了一声“当然,被打得满地找牙的老祖宗。”
赤混正欲恼羞成怒,便见那枚平平无奇的戒指忽然在衣轻飏手中奇妙变化,化作了一根棍,又化作一把白伞,他眼前一亮道“这玩意儿神啊也是你从浮幽水里得来的宝贝还能再变吗”
衣轻飏将伞撑开,试了试这“武器”的熟练度又收拢“我家大师兄说了,屋里打伞长不高。”
赤混无语片刻“你搁本尊这儿装什么乖演入戏了是不是况且你家大师兄能说这种话,要么他人是傻的,要么当你是傻的。”
少年衣轻飏漂亮的小脸蛋蓦地冷了冷“你懂个屁。我家大师兄是对我的身高寄予厚望,你这种邪修是不会懂这种师兄弟之情的。”
赤混无了个大语“我这种邪修小鬼你刚刚不还说和我一边的吗”
衣轻飏又不搭理他了,专心摆弄自己上辈子的老伙计。白伞在他手中再度变化,变为弓、刀、枪,最后幻化为一柄剑身玄黑的长剑。
衣轻飏眸光微不可察地沉了沉,掂了掂剑身,将它轻轻靠在了案边的守一剑旁。
这画面太过眼熟,他甚至开始以为这场重生只是一次梦,而现实的他还身处浮幽山顶,枯坐于禁阵中心,终年保持静静端详这两柄剑的姿态。
赤混没察觉他目光的深远,仍自来熟地絮絮叨叨“对了小鬼,你这宝贝取名没我觉得叫千变魔剑可以的,既点明特点,还霸气威武,你觉得怎么样嗯不够霸气,还可以加个无敌,就叫千变无敌魔剑如何”
“心领了。”衣轻飏从回忆里抽身,冷不丁说,“它已经有名字了。”
“什么名”赤混不认为有什么破名字能比得上千变无敌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