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帽衫一顿絮叨下,两人终于走出了小巷。
出巷子的瞬间,连帽衫咳嗽一声就安静了下来。
田斯德默默地偏过了头,以减少自己的愧疚心虚。
他们又来到了村子中心。头顶上月亮散发的柔光驱散田斯德心中不少的恐惧。
现在,这里只剩下最后一条小路了。
“那边就是主线。”
连帽衫说“再怎么花里胡哨,这里还是鬼屋。有些东西无非就是吓吓人,你不做支线的解密任务,直接从那条路出去就行。”
他一边说着,脚都不带停,牵着田斯德向另一边走去。
看不清路的男生被迫快速前进。
忽然之间,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细语。
声音像是濒死的人开口,从干涩的喉咙间挤出,最后在空中飘散开来。
它唤道
“斯德”
“你怎么走了”
“过来陪陪我好么”
田斯德的脚步一顿。
他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我好像听到雯雯的声音了”
闻言,连帽衫回头,往他身后瞧了一眼。
“哦那个啊,那个是水井鬼在喊你。你想做它的任务吗我记得它的任务时长有个把小时来着。”
还在犹豫的田斯德“”
他果断拒绝了。
也不再管身后细细密密,似怨似愁的女声,田斯德恨不得跟在连帽衫身后飞起来。
当两人踏上了第三条小路,田斯德明显感觉到这条路的宽度比先前两条要宽得多。
有一种走在大马路上的感觉。
“准备好。”
连帽衫走在前面轻声说了一句。
准备什么
田斯德还没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下一秒,他就发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两侧的黑暗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开来,晃荡了几下后,两侧露出了黑压压一片的人影。
不只是一层,一层之后又是一层,看不见人脸的男女老少乌泱泱的围成一条。田斯德吞了口口水,向前望去竟然看不到尽头
两侧的“人”低声说着什么,交头接耳之间还抬头去看走在道路中央的两人。
“看样子”
“狐倒霉”
“缠着人有大本事”
田斯德试图竖起耳朵,却怎么也只能听见一些只言片语,再深一点的就更听不见了。
听多了,他捂住额角,不由自主地咳嗽几声。
难受好难受
咳嗽声大了起来,田斯德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眼眶泛酸,咳嗽着咳嗽着,想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
两侧的鬼语让他更加的难受,细细密密的声音几乎是像针一样刺进他的大脑。
在说什么啊
为什么他听不见又这么难受
不知道什么时候,田斯德自己停下了脚步。
他抱住脑袋,半弓着腰,想要隔绝掉四周的声音。
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
他喃喃道。
“救救我”
后背突然一阵剧痛,不设防的田斯德当即撕心裂肺地咳嗽出声,冷不丁发现耳边的声音也突然停顿了几秒。
他顿了一下,声音又开始大了。
“叫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头来的连帽衫蹲在他面前,歪头对着半弯腰的他说道“叫。”
田斯德还在喘气,刚刚的咳嗽让他脸都咳红了,一时半会没能理解连帽衫的意思。
连帽衫冲他一笑,然后快准狠地一脚踩在他脚趾上
田斯德“嗷”
霎时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两侧的“人”不见了踪影,只有前方一条孤零零的石板大道。
田斯德回过神来,动了动生痛的脚趾,忍不住龇牙咧嘴。
“醒过神没”
罪魁祸首连帽衫在一旁笑嘻嘻的开口,半点不觉得心虚。
“等会要是再听到什么,”他把手电筒抛上抛下,说道,“你就嚎一嗓子。”
“这个鬼屋接受大喊大叫,怕了就喊,不寒碜。”
田斯德“谢谢,但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连帽衫“然后听你从村头吼到村尾”
田斯德没话说了。
“对了,你喊的声音要大,要透亮,要真情实感,要气沉丹田,才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眼看对方越说越离谱,田斯德赶忙打断他的话“好好好我知道了。”
见四周没有再冒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后,他先一步上前。
“走吧走吧。”
两人再度启程。
走在宽阔又绵长的石板路上,明明才不久遭受惊吓,田斯德的思绪又开始满天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