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就是为了阻止恩师如今,可口水都说干了,他仍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诶遥想恩师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耿直刚烈,如今年近花甲,为何竟为了相位而不惜一反常态,遗人把柄”
杜青衫听了,道“此事非同小可,恩师此番复相,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气不壮,朝中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等着恩师出丑。不行,我得赶紧进京”
“阿晏”王曾叫住杜青衫,“恩师他现在连我的话也听不进,只怕你此行,终是白搭。”
“可我怎能眼睁睁看着恩师一步步陷入泥沼”杜青衫道,“如今大人你出知应天府,恩师再入朝廷,身边不能没有可用之人。”
王曾郑重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身形挺拔的少年郎“好阿晏说得好恩师他老人家,就交给阿晏你了,切记,千万,千万,不要让恩师一错再错”
“晚辈铭记在心。”杜青衫拱手一礼。
忽而想到了什么“对了,王大人,你应是要回应天府吧,不如我们同行”
此时的应天府即是河南商丘,在开封东南三百里处。
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正巧杜青衫也是要回开封,方向是一样的,二人便结伴同行。
无法阻止恩师入京复相,王曾心中哀愤,又见身边这个年轻后辈端厚持重,眉目如画,心想自己不在京师的日子里,劝谏恩师的责任恐怕就要落到他的头上了。
因此王曾一路对杜青衫谆谆教导,只恨不得将为官之道都尽数教给杜青衫。
杜青衫对这位和恩师一样一生正直的前辈同样十分钦佩,因此对他的话认真地听着“大人放心,晚辈一定尽全力协助恩师。”
王曾道“丁谓王钦若之流虎视眈眈,恩师此番入京,想不出错,太难阿晏呐,你须得时时小心,处处留意,若恩师陷于两难境地,千万提醒他老人家,莫走迷途,及时抽身。”
“莫走迷途,及时抽身”杜青衫不解,“大人此话何意”
王曾语重心长地对杜青衫道“你也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当知为官不易,做个好官更是不易。恩师纵有清君侧之凌云志,但朝中宵小横行,我只怕恩师还未来得及出手,就被小人所挟制”
杜青衫是个聪明人,王曾稍一解释,他便想明白了其中道理。
只是即便明白,却依旧无可奈何。
不由叹道“依晚辈之愚见,恩师今次,莫如辞官归隐,倒还能保留一生清誉,如今入了京去,反倒将把柄送到了丁谓桌前,更让天下士子痛心疾首。”
“正是这个道理”
一老一少,二人一马晃悠悠往开封方向走,因耽搁了些时日之故,还未进城,天便黑了下来。
好在如今天气渐暖,杜青衫又带有足够的食物,二人倒未挨饿受冻。
坐在铺好的草垫上,就着燃烧的火把,吃着美味的肉饼,王曾苦笑道“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外,也能吃到如此美味。”
杜青衫好看的眸子带了丝丝笑意“这是小尘特制的宋氏肉饼,不仅美味充饥,还方便携带,堪称出行良友。”
王曾感兴趣地端详着手里规规矩矩的肉饼,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不过特别好吃。
“这个小尘姑娘定是你的红颜知己了”
杜青衫忍不住笑了“不仅是红颜知己。”
王曾一副了然的神态“可惜,我就要去应天府了,不然还可以腆着脸上门蹭点饭吃。”
“大人有朝一日,定会重返开封的。”
“哈哈哈,借阿晏吉言。”
王曾露出了这几天来唯一的一个笑容,自从听闻恩师上奏天书为真之后,他一直茶不思饭不想,一心要来长安,当面问过清楚。
今日问倒是问清楚了,可恩师迥然不同的态度,更叫他心神惧裂,悲伤过度。
此时腹中空空,加之肉饼美味,他一口气吃了五个肉饼,不好意思地对杜青衫道“若是被小尘姑娘知道,我将她为你贴心准备的干粮全吃完了,定然记恨于我。”
杜青衫哈哈笑道“小尘平日可没少提起过大人您,她若知道您这么喜欢她做的肉饼,喜欢都来不及呢。”
“哦小尘姑娘常提起我”
“大人您不知道,小尘她啊,是个十足十的书呆子,对书读得多的人最为崇敬,尤其大人你乃当朝唯一一个连中三元之人,近来她常在我耳边提起”
连中三元,话本子里故事的主人公常是这样优秀少年郎。
但其实,真正连中三元的,历史上少之又少。
自古言“文不称第一,武不称第二。”要接连在乡试、会试、殿试中考中第一名,客观地说,确实相当难。
在杜青衫的记忆里,迄今为止,连中三元者,也就只有唐朝的张又新、武翊黄、崔元翰,以及大宋开国之初太宗年间的孙何,加上眼前的王大人。
从唐朝至今,连中三元者,共五人而已。
所以杜青衫对王曾的尊敬丝毫不亚于对恩师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