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一路快步走回了他的宿舍。
郁述剑此人少言寡语,但偏偏又是群居型动物,总爱蹭个人气,哪怕在热闹里做个透明隐形人也好。
因此,当他一头扎进大宿舍时,吸引了在场十几个“海娜”雇佣兵的注意力。
“郁哥,怎么了”其中一个边磕瓜子边问,“横冲直撞的,不像你啊。”
郁述剑背靠着门板,调匀急促的呼吸,小声道“我们可能会有二嫂了。”
此言一出,在场十来条大汉轰然起立。
“真的吗”
“我操,是宁哥”
“谁啊”
郁述剑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艰难道“单飞白。”
在场众人齐刷刷愣住。
几秒钟后,房间内爆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嘘声。
有个壮汉往床上一躺,双手抱住光溜溜的后脑勺“老郁啊,我说你睡魇着了吧我做梦都不敢让宁哥睡我,单飞白那小子也配”
有人在旁笑话他他“艹,阿贝,你不是纯直吗”
光头男毫不犹豫道“直归直,那可是宁哥啊。”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郁述剑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难道是他最近侦查的水准下降了
宁灼的房间内。
听了宁灼的构想,金雪深不可思议地瞪着宁灼“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流氓了”
宁灼不答反问“你干吗”
金雪深“怎么不干可他会配合吗”
宁灼“今天之前,不会;今天之后,他就会了。”
这手段实在够损,不像宁灼的手笔,像姓单的。
金雪深联想到于是非说的内容,自言自语地嘀咕“难道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宁灼皱眉“说什么呢”
金雪深扭开脸“没什么。”
他站起身来,踢开凳子,向外走去。
宁灼目送着他,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谁想,金雪深刚走出几步,就气势汹汹地骤然折返。
宁灼被他激烈的动作弄得迟疑了一瞬“做什”
金雪深合身扑抱住了他,十指用力,抓紧了他后背的马甲,闷声道“谢谢你,宁灼。”
宁灼被抱得始料未及,嘴角扯动了一下,故作镇静道“不客气。”
抱过后,金雪深便状若无事地撤回了这个拥抱“走了。”
宁灼勉强地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匆促道“嗯。”
金雪深走出宁灼房间,一路步速越来越快,直到转过一处拐角,才蹲下身来,顶着爆红的脸颊,咬牙切齿,无能狂怒。
啊啊啊啊
他在干什么啊
怎么能抱他啊操失心疯了吗
回去把他灭口还来得及吗
当金雪深好容易缓过这一阵让他脚趾抓地的尴尬,一抬头,就撞见了于是非那道近在咫尺的、纯净而好奇的目光。
好极了。
他妈的。
于是非也学着他的姿势蹲了下来“你怎么啦”
金雪深把面颊深深埋进膝弯间,企图通过把自己闷死的手段来告别这个美丽的世界。
但于是非会错了意。
根据系统判断,金雪深这是“伤心”的表现。
于是,于是非轻轻抱住了金雪深的肩膀,用他固有程式里对待客人的温柔态度,以及在“磐桥”里训练出的杀手本能,提问道“杀了马玉树,你就会好受一点吗我陪你去。我有很多种让人类感到痛苦的办法。”
金雪深一日之间悲喜交加,情绪大起大落,如今听到于是非这样问,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瓮声瓮气地说“闭嘴。杀了你啊。”
于是非愣了一下,开始认真分析,如果自己死亡,金雪深的心情会不会真的变好。
得出的结论是“否”。
他虽然嘴硬,但一定会感到难过的。
正当于是非要诚恳地表述出这个分析结果时,他怀里的金雪深小声说“你别分析了,我没有要杀你。那是比喻。”
“比喻”于是非说,“我不是很懂比喻。”
金雪深“智障。”
从不认为自己智障的于是非“这也是某种比喻吗”
金雪深“闭嘴,别动,让我靠你一会儿。”
于是非服从了这条指令“好的。渡鸦先生。”
金雪深“叫我金雪深。”
于是非“好的。雪深先生。”
“金呢”
“根据我们的关系,我认为可以去掉。”
“滚。”
“这和上一条指令相悖。请问我需要遵守哪一条呢”
“”
“雪深先生”
“靠着。”
“好的。收到。”
本部亮步履蹒跚着走出了“白盾”大门。
仿佛只消一天光景,他就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