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白轻轻一撇嘴“宁哥管我管得严啊,想出去一趟可不容易。你试着从他手底下逃跑过吗”
林檎想了想“没有。”
单飞白“哦,那他是还不够重视你哦。”
林檎哑然失笑。
他发现,他每一次提问,单飞白必然把问题回抛过来,并试试探探地要惹他生气。
有可能单飞白就是个这么喜欢撒野、处处对呛的个性。
当然,他也有可能是故意为之,通过插科打诨,不断牵扯和分散自己的精力,从而达到他的目的。
胆大,心细。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单飞白就很符合自己对炸弹客悄悄绘制的心理画像了。
可这毕竟只是猜测,做不得真。
想要获取更多情报,他需要问得更加深入。
林檎敢登门问讯,就知道自己是担着风险的。
他用右手在腰间的黑铜警棍柄上摩挲了两下。
与此同时,他对面的单飞白也将手不着痕迹地搭在了腰间。
那里有一把小小的。
他在脑内模拟演练着,大概需要多少秒能拔出枪来,以及如何预判林檎的躲闪轨迹。
然而,无论私下里有多少暗潮汹涌,他们表面上仍是一片祥和。
林檎姿态放松地捧起杯子,喝一口咖啡,随即正色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的意思是,宁灼不肯放你出来,但你还是出来了这次校庆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么”
单飞白满不在乎道“校庆不重要啊。我主要是去办事的。”
“什么事”
“去问章家。立早章,棠棣那边的人,你应该听说过。”单飞白懒洋洋地给了林檎一个调查方向,“能亲眼看章家倒霉,我觉得挺重要的啊。”
说着,他便往椅背上一倒,看样子想要叉起手臂、摆出打量林檎的傲慢姿势来。谁想后背皮肤刚一触到椅背,单飞白整个人就像是着了火似的一弹,俊秀的眉头也拧了起来,像是受了痛。
林檎下意识地关怀“怎么了”
单飞白慢慢尝试放松着紧绷着的肩颈肌肉,语气里添了几分小委屈“问宁灼去”
林檎细细观察着他,发现他受痛的身体反应不像假的。
他轻轻嗅了嗅。
空气里确实也弥漫着药油淡淡的辛辣气息。
“他打的”
“怎么样,不然是你打的”单飞白嘟嘟囔囔,“王八蛋,不就跑出去玩了一趟,下手这么狠。”
念叨完毕,他警惕地抬起头来“等会儿,你不会把我骂他王八蛋的事情告诉他吧”
林檎把手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我不会的。”
单飞白“哦。”
单飞白“宁哥要是回来打我,我就找你算账去。”
单飞白在林檎面前一番唱念做打,生动活泼,却硬是滴水不漏。
据他所说,校庆那天,单飞白之所以到得晚,是因为无法轻易从“海娜”脱身,且是他自家的人有了难处,先约了他见面,并不是他主动想去。
回来之后,私自出行的单飞白也没在宁灼手里讨到便宜,还挨了一顿好打,时至今日都没好。
这一切听起来相当合情合理。
林檎暗暗记下,但并不全信,打算一一验证。
到时候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就是他逃无可逃的过失了
监控开了32倍速。
傅老大提前录下了几段不同的视频。
他须得调动全副精力,来应付这个难缠的对手。
单飞白着意望向傅老大。
因此,他只能强行硬着一张头皮,冷淡表示“如果真有人要来杀我,让他来好了。我倒想看看,我这里有这么多摄像头,他要怎么装神弄鬼。”
暗号。
贝尔和哈迪的调查,一如林檎预料,一无所获。
傅老大轻描淡写道“小林信我,你也信信我吧。他手脚向来干净,不会监视我们的。”
一举一动,一坐一站,包括一些日常的小动作,他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那炸弹客是在下午14:00到1600这段时间现身,给自己做了道推拉门出来的。
傅老大双手拢在袖子里,态度悠哉“我看你们最近挺忙,我又不忙,就顺便给你们备条后路呗。”
他只需要在恰当的时机,就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堂而皇之地报出他的暗号。
单飞白总算是领教到宁灼所说的,和林檎谈话时那强大又来源莫名的压迫感了。
对此,桑贾伊心如止水,面如平湖。
单飞白托住下巴,作认真思索状。
左下角有明确的时间和地点,正是5天前的1409号室。
与麻木语气相对应,桑贾伊的一双手在桌下已经抖成了筛子。
之前,宁灼坚持不让“海娜”或者“磐桥”的任何一个人牵涉进他们的计划里。
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