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姜邑翘着嘴角笑道“这个步骤不是要等我在床上坐下吗我都还没坐下。”
对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急,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凑过来就要咬他殷红的唇。
姜邑躲了下,少年立时露出心慌的模样,眼底尽是委屈和不甘,攥着人哑声道“拜了堂,可以亲。”
“拜堂是给别人看的,可现在不是。”姜邑冲他笑了笑,忽然摘下金冠,扯开头上盘了半天的发髻,微卷茂密的乌发一泻而下,他在檀洄微滞的眼神中,直接脱下外面那层繁复至极的喜服,只着一件单薄的红色衣袍,与眼前新郎所穿的衣袍极为相似,他利落地拿来酒壶,两只酒盅,倒上酒,还没开口,檀洄就拿起其中一杯,盯着他与他喝了合卺酒。
眼前的人鱼好像一杯就醉了,喝完直接扔了杯子,桎梏着眼前的人抵在床上,不要命似地亲那双唇。
用了十足的狠劲儿。
姜邑先前穿得多,额间门有些细密的汗珠,未施脂粉的颈白里透红,冰肌玉骨的双手往上一抓,直接抱紧了他,累了一天,带子不知不觉被解开,察觉那双薄唇在四处咬人,嘴里说着懒懒的话“你这鱼还挺坏。”
少年面颊赤红,眼里也不知不觉地红了。
外面不知何时跑来了看热闹的人,姜邑听到动静不敢出声。檀洄化出鱼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被子里那双笔直的腿,听到外面声响,凌厉的眸子瞪过去,转眼大风狂作起来。
那些人躲着狂风急忙回了大厅
一直到天黑,姜邑都没吃饭,檀洄疯了一样缠着他,那条鱼尾巴几乎就像盔甲一样恨不得时时覆在自己宝贝身上,还美其名曰“保护宝贝”。
姜邑被他保护得都要哭了。
当夜,两个操心不已的老夫妻在外面转来转去,你推我我推你
“你去说”
“还是你去说吧”
“你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说小檀的房间门准备好了嘛,两个男人还真能洞房不成”
“唉,你操心什么不过是做戏罢了,等会儿他们商量好会各自回房的”
还在争论,却听里面传来一句话尾带着磁哑气息的话“宝贝,你真的不会生宝宝吧”
“”
老夫妻当场石化。
接着是熟悉的懒散调子“再胡说,等会儿揍你了。”
之后疑似少年屏息后痴痴的笑声“好可爱宝贝,我又要死了。”
随即是翻滚的声音,青年笑着和对方闹作了一团
夫妻俩面面相觑,臊得不行,也顾不上别的,红着脸逃也似得慌忙离开。
这一世,姜邑没有等到老死才走,恢复男儿身后,他就开始帮家里管理染坊,每日与檀洄同进同出,外面那些闲言碎语犹如耳旁风,他们从没有当一回事。
姜本财和陈娥头几年还较为在意,后来陈娥生了场重病,过了鬼门关一遭,一夜间门就想通了很多事,当夜就把姜邑和檀洄叫到跟前,让他们日后势必互相扶持,不离不弃。
檀洄早已顺着姜邑将这对老人当作爹娘,听了那话神色依旧,只是当夜悄悄去了灶房,又要割肉,被姜邑及时逮住,告诉他陈娥已经好了,用不着他这样。
檀洄没说话,一直到半夜,姜邑睡了一觉被梦惊醒,看到男子始终不睡地盯着自己看,才发觉不对劲,问他怎么了。
眼前的人鱼好像一夜间门长大,锐冷的双目内是一望无际的暗涌,紧紧抱着他说“宝贝以后没有爹娘了怎么办我变不出爹娘。”
姜邑睁着双眼,在他怀里呆愣许久,道“爹娘本来就不能陪我一辈子的,但你可以,我也可以。”
“不只是一辈子”檀洄忽然激动起来,“只要一息尚存,就会找到你,死也不放过宝贝,我只要宝贝。”
搂住男子的双手一顿,随即收紧了,姜邑笑道“嗯。”
姜邑三十五岁这年,姜本财和陈娥先后离世,他们没有受太多罪,走的时候非常安详,姜邑将他们合葬在祖坟山上,之后将家产交给了夫家同样做染坊相关生意的姐姐。
姐姐出嫁后一直掌管娘家给的铺子,很有生意头脑,个性也极为要强,在夫家说话很有分量。她几个儿子也都到了成家的年纪,便过继了一名到姜邑名下,当做姜家未来的接班人培养,尽管那时候的姜邑已经不在胥城了。
父母离去后,姜邑交代完家中大小事,留了封出去游历的话,在一天夜里,与檀洄重新回了木灵山。
当了这么多年人,重新入了山中的水潭,檀洄终于彻彻底底变成了原来的模样,他环着姜邑在辽无边际的湖中游动,在清晨的溪边戏水,在初秋的河流里追逐鱼群
姜邑把系统里的那颗“水猴子丸”用上了,在一个时辰内,和檀洄犹如两条真鱼潜入水深处玩闹追逐,快活极了因为提前跟檀洄知会过,昏睡的那一天一夜,他很安心,只是醒来发现檀洄不太对劲儿,盯着自己死死黏着不放,再也不让他吃那种药丸陪自己在水里长时间门游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