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他要下床找药。
“不疼,马上就好,”少年似乎很依赖他,将他缠得很紧,“别走。”
“我不走,”姜邑坐起来,看着檀洄没其他伤势也慢慢镇定了,过了一会儿,等少年不再那么紧张了,小声问,“那栋宅子,对你有禁制”
少年目光微深,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颔首。
他没再问更多,尤其亲眼看了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谁知对方这次却主动说道“他死前请了很多大师,在那里做法做了一个月,我进不去,现在也只能附在你的身后进去。”
这个“他”是谁,檀洄没有说,姜邑却很快想到幻境中听到女人在火中所喊的那个名字“常子浩”。
“为什么那条赤鱬能随意进去”姜邑问。
紧贴着他的少年一怔,突然道“那是条死赤鱬,它已经臭了。”
怪不得用了火折子它会那般惊惧,可最后也并未受到很大的实质影响。
“那是壁画上的雄赤鱬”
少年不情不愿地嗯了声,脸与他滑嫩的面颊摩擦了下,似乎因此得到了满足,道“宝贝,它活不了不多久了,三天内我帮你捉回来”
姜邑没再说话,他摸摸少年的鱼尾,感觉到表面血液的消失,又轻轻摸了摸,满脑子都是离开老宅时所看到的情景。
檀洄眼睫微颤着埋入他颈窝,脸在他耳廓贴得格外紧,双眼却在听到院外脚步声时,泛起冷意。
外面已经是黑夜了。
来人是姜本财,檀洄的神色回归当初,只管赖着人。
姜本财敲门,小声问是不是姜邑回来了。
姜邑小声应着,让檀洄别紧张,下床过去询问有什么事。
姜本财往里面看了看,把他喊了出来。
“孩子,莫正初出事了。”
姜邑微微挑眉“死了”
姜本财连忙摇头道“那倒没有,就是突然卧床不起,像是病得挺厉害。”
姜邑“找大夫看过”
姜本财“看过,都说是普通的伤寒可那样子实在吓人,我是怕他死在我家,那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姜邑想到那条雄赤鱬所受到的重创,觉得这时间过于巧合,不由得想起自己最初苏醒后与檀洄命运相连的事,难不成莫正初和那雄性赤鱬也因为一些事有了联系问“他那些同门什么时候到”
“说是快的话这两天。”
“别急,等他同门来了,我们还要讨说法。”姜邑支着下颚轻轻渡步,“把脏东西引到咱们家,还险些杀了我,这些账,我不仅要让他还,还必须要让他那些同门做个见证”
“孩子”老头子睁大眼睛,“你这是有主意了”
“爹,明日开始你在就在外宣布,认了莫正初作干儿子,如今干儿子重病,便提前为他娶个小的冲喜,日子就定在后天,传得越热闹越好,但也不必真的去找人冲喜,做够样子就行。”
姜本财显然没太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听得满脸讶异,但看他话间又是满是成算的样子,只好点头道“行,这事好办。”
看老爷子转身要走,姜邑心念一转,又拉住他,低声问“爹,常子浩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常子浩”姜本财愣住,“这人不是死了都有一百来年了吗”
为了山里那只大妖,莫正初最近日日都在专心修炼,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地倒下去。
几度拈诀运气,都没有成功,体内的真气犹如不受自己控制般来回乱窜。
关于外面冲喜的传闻他自然不知道,看到屋里到处都被人换上红色布料,起初也觉得奇怪,听到仆役解释是老爷看他身体不适,想用此法为他去去霉头,便当了真。
不过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姜小姐始终都没有出现过。
这很不寻常,问了仆役,仆役只摇摇头说不清楚。
到第三天,听到外面锣鼓震天,他才意识到出了事。
不顾病体爬起来,房间里一个人都不见了,他握紧剑,撑着身子开门去看。
院子里到处都搭着红布,锣鼓声似乎在很远的大门处传来,眼前依旧看不到半个人影,他喊了声,没有人应他,片刻后,倒是屋内响起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正初。”
他猛地回头。
屋内,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那抹红就坐在床边,头上盖着红盖头,坐在那里说“正初,进来。”
鬼使神差地往里走了一步,再走一步,他立马发觉不对劲,握紧剑站在原地“姜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你想让谁在这里”那抹红盖头缓缓掉了下去,露出一张犹如死人般惨白的脸,“明明与我定了婚约,现在又要弄个小的冲喜你就那么等不及”
莫正初傻了眼,蹙眉正要解释,身后突然狂风大作,黑云压顶
大门“哐当”一声,重重关上。
“姜小姐”朝他缓缓走了过来。
莫正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