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着要与他结拜的挚友也一而再再而三地瞧不上他了。起初他还当姜邑是置气,现在来看,显然不是。
罗以鸿不清楚问题出自哪里,他低下头,盯着姜邑问“我不是已经说了,我在云京托人做了准备,等把事情办完,我会带你回去的。你总跟我置气,有意思吗”
姜邑用很慢的速度看他一眼“滚。”
罗以鸿“”
看罗以鸿还要喋喋不休,姜邑彻底烦了。
“咚”一声,他手都还没抬起,眼前的男子早被猛地扯开,由于没站稳,摔倒在田埂下面,一时间狼狈不堪。
摔得不轻,看到对自己出手的是江萧林,眼底闪过震惊,片刻后,怒极冷笑,他爬起来,冲上前直接和江萧林打起来。
他罗家也不是吃素的
早在罗以鸿悄无声息靠近姜邑时,江萧林就忍不住了,总是平和的眼底盛满暴戾,躲过那一拳,攥着对方衣襟也挥拳过去
两人从田埂扭打到田地里,地面是干的,罗以鸿本以为能靠武力找回颜面,谁知竟不是这人对手,挣扎得双眼发红,口无禁忌“你打谁替谁打的我和姜邑之间,用得着你管吗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他不是江家亲生的,被撵出去的时候江家没一个替他求情,只有我全云京只有我替他说过话”
“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以为做做样子他就心软求你庇佑了我告诉你,没人比我更了解姜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自我最自私最吃不了苦却又最坦荡的坏坯子他才看不上你们这些说话弯弯绕绕的酸臭文人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图一个好听的名声,让江家人更庆幸找回了你,让江家人更好对比曾经的养子是个什么东西让所有人都当你是天下最宽容最大度的人他娘的要不是为了拉拢你,老子早受不了你了沽名钓誉”
“是姜邑他确实不如你,但他从不会啊”
罗以鸿痛叫地捂着被江萧林扯到脱臼的胳膊,满脸是汗地瞪过去,他知道那些话说出来,结交江家五少爷的事就再也不可能,也不在乎了,只想要拼尽全力好好打一场,可对方完全不给他机会,还像是捆猪一样将他能动的四肢牢牢压制。罗以鸿难以挣脱,忍着痛,只想所有人都不舒坦,破罐子破摔吼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果然是被戳中了是吧,姜邑以前在云京再混蛋,都不会对我动”
这次不是胳膊,是脸,半张脸都麻了,被江萧林一拳头从嘴角打过去。
罗以鸿脑子嗡嗡的,他眨眨眼,艰难向上看去。
和江萧林平时文质彬彬的模样完全不同,那张脸死气沉沉,只有眼底的阴鸷透露出内里滔天的愤怒。
江萧林在愤怒。
后知后觉,罗以鸿震骇不已,他发现一件事江萧林的愤怒并不源自他那些挖苦和“揭穿”,而是他提及姜邑。
两次受到重击,都是他在说姜邑不好的时候
姜邑站在田埂仔细观望,起初在两人突然间打在一起后,他是准备“以多欺少”过去帮忙,可很快,他就发现江萧林并不处于弱势,甚至非常稳准狠地把那位自小学习骑射的公子哥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某个时刻,他还从江萧林一些动作中,想起之前在荒山里自己变成穷奇和恶蛟对抗,对方过来协助他的一些画面
仿佛有着无数与野兽对抗的经验。
不是仿佛,江萧林的每一招,确实都不像是对付人,而是对付野猪、豺狼、疯狗
至于罗以鸿嘴里嚷嚷的那些话,他听是听到了,可就和听到集市上别人吆喝,过一道耳朵就什么都没了。
他过去的时候,江萧林已经把人松开,转身看到他,暴戾的面庞微微一滞,然后,就像是迷路很久的豺狼找回了窝。
姜邑一把拉过他,从罗以鸿身侧走过。
罗以鸿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他眼角发红,忽然大声说“我记得小时候你说过,江府的权势财富够你一辈子随心所欲,你没什么志气,只想自己能吃喝玩乐快活到老。其实那时候我爹听到了那话,事后让我离你远一些,可你知道我没有我当时觉得你好玩,云京那堆少爷满口大话,个个一身抱负,可实际上大多比你还要混账,表面上人模狗样,私下杀人放火没有不做的我那时候就觉得,你这辈子肯定不会有什么本事,可你绝对能自得其乐过一辈子。所以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不为别的,只求开心,他日平步青云也好,跌入泥潭也罢,我都认这个朋友了。”
姜邑一脸漠然,听到最后,嘴角翘起来“我还说过那种话啊”
霎时间,罗以鸿脸色极其难看。
这无疑是在踩着他的心,耻笑过往的情谊。
“姜邑,”他终于有了一丝真切的后悔,“我明天就回云京,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帮你置办住处,也会帮你找好差事,我真的没有骗”
姜邑问“是吗”
罗以鸿微顿,以为成功挽回了这段断裂的情谊,赶忙点头“我若骗你,天打雷劈”
姜邑道“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件事”
两个男人同时变了脸色,一个大喜,一个面白如纸,完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