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到场观礼,这酒你赠予他们吧,讨个喜气。”
分明是笑着的,但不知为何,那侍女接过酒时却打了个寒颤。
徐芷萋望着侍女离去的背影,撑着头的指尖放了下来。
她正了正头饰,镜中是一张温婉和煦的脸。
“君上。”她对着镜中低唤。
那一声宛如情人之间的呢喃。
“各位哥哥。”侍女得了徐芷萋给的酒,借花献佛,冲凌云间外的仙侍笑道“我家娘娘今日大婚,念及各位哥哥大婚之日仍谨守本分,当值办差,哥哥们辛苦。”
“不能去婚典之地观礼,接受赐福,那便聊以此酒慰藉,也算是我家娘娘对各位哥哥的赐福了。”
话说得动听,仙侍们自然是感恩,纷纷道谢。
“多谢娘娘好意。”
“娘娘真是心地善良。”
“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尽管吩咐”
仙侍们一句接着一句,说完便领着酒喝了起来。
临走之前,那侍女趁着仙侍们喝酒的功夫,悄然往里间望了一眼。
结界挡住了她的视线。
但隔着结界,司岚却似有感应般,从昏沉中醒来。
他自昨日起便心神不济,现下醒来更是疲累,本想着调息一番,却察觉不对,侧过了视线。
奇怪,今日凌云间的结界,怎么好似薄弱了些
凌云间的结界是祁晓设下的,共有两道,一道在内,一道在外。内里结界与祁晓相连,且认主,一般不会发生变化,而外间结界却是与仙侍有关,仙侍的灵力会加强外间结界。
若是结界薄弱,那定然是凌云间外的守卫出了问题。
司岚正想下榻去查看,岂料腹中一阵绞痛,将他又按回了床榻之上。
那痛楚来得毫无预兆,简直像要把他全身的灵力逆转过来。
司岚记得紫衿说过的话,但他没想到,这痛楚竟比前些时日在议事殿还要剧烈
而另一边,侧殿之外红鸾结对,玉石如星点铺就,一路延伸至天之尽头。
大婚将启。
徐芷萋奉扇掩面,额上珠帘轻晃,她余光寸步不离地定在祁晓身上。
自天之尽头投下晨曦微光,笼罩着她与祁晓。
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登天梯”
礼官高声呼喊,饱含灵力的声音传遍天梯之下百里。
乐声不歇,云雾如潮起,百官跪。
天梯之下是西境各臣与仙侍,重臣也好仙侍也罢,无论是谁,今日都将伏首于徐芷萋之下。
“君上。”徐芷萋动作微顿,扇面落了下来,她伸出手,笑意盈盈。
而祁晓,难得眉眼微弯,也对她回以一笑。
绝色在她眼中暂歇。
祁晓牵过了她的手,踏上第一节天梯。
“哗啦”一声,凌云间内瓷瓶尽碎。
司岚捏紧了床榻,指尖因用力而变得泛白。
他面上由于痛楚,已是血色尽失。
“好疼”司岚浑身颤抖,抑制不住地轻声哭泣。
哭声又混着痛苦的喘息声,竟有些穷途末路之感。
他从未如此难受过,即便是五百年前那一次伤重,也比不过今日这痛楚三分。
他实是忍受不了,本想去碰紫衿留下的传音灵石,可他现下太虚弱了,灵力又因了腹中的痛楚,根本无从调动,别说捏碎传音灵石了。
心急之下,他摔碎了瓷器。
本以为如此导致的灵力波动能引得凌云间外守卫的注意,但一刻钟过去了,外面的守卫却是毫无动静。
“来人”司岚用尽全力,仍是声音低弱。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凌云间外哪还有什么守卫,有的只是醉倒一片的仙侍。
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也包括婚典上的祁晓。
“承,天之洗礼。”
礼官再次高呼。
天际有灵力破出,纯澈的灵力在天梯顶端洒下,尽数融入祁晓和徐芷萋体内。
而天梯之下,红鸾鸣叫,振翅于虚空之中。
那叫声,是在欢庆。
甚至于,整个西境都在欢庆。
有人于典礼上恭贺新婚。
有人于醉梦中安享盛世。
唯有司岚,独自一人承受了本无法承受的痛楚。
那痛楚整整折磨了他三个时辰。
他疼得陷入昏迷,却又生生疼醒。
直至夜幕。
而婚典,也持续至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