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的伴读多半是谢容景,有时候师父和小李也会来。
阵鬼不喜欢热闹,他在魔界住的地方比较偏,千里迢迢来魔宫看徒弟时大多都已是下午。
而每次来的时候,虞穗穗都在修行,这让他这个做师父的越来越老怀欣慰。
到底还是小徒弟乖,阵鬼想。
虽然大徒弟性格很对他的胃口,但还是需要个小棉袄。
如今小徒弟不仅回来了,还乖巧懂事一如从前。
他老人家心情一好,性子同样也变得和气了不少。
小李包括魔界属下们个个目瞪口呆。
阵鬼先前在魔界住过一段时日,魔族们是和他打过交道的。
一个魔主,一个魔主他师父如出一辙的不讲理。
一个说翻脸就翻脸,一个脾气又臭又硬,偏偏这俩人还是魔界的战力巅峰,属下们不敢怒也不敢言,经常刚被打飞又被骂得狗血淋头。
魔魔心里苦,魔魔还不能说。
不止是魔族,牛执事也很怕阵鬼。
他曾经有一次被对方丢到一个奇怪的房间里,关了整整几个月才想起要把他放出来。
至于原因当然是没有原因
牛执事想想就想哭,也不知道他招谁惹谁了。
像大小姐师父这样的强者,他巴结还来不及,怎料对方刚一听自己是天照门出来的,顿时满脸嫌弃,一话不说把他关进了阵里。
怕了,实在是怕了。
可现在,老爷子正乐呵呵地陪大小姐下棋,魔主则是坐在大小姐的身旁给她剥葡萄。
大小姐“啊我走错了一步。”
阵鬼乐呵呵“不该上四八是吧,穗穗就是机灵,要是平三九,我还真得好好思量一下怎么接。”
魔主持不同意见“平三九不如上五三。”
阵鬼“是穗穗下还是你下哎,别说这上五三还真有点说法。”
属下们
救命啊
这种岁月静好的场景是认真的吗
画面不真实到可以称之为惊悚了
属下们呆滞地看着三人轮流下棋,不仅下棋,他们还打牌,甚至还会一起看留影石。
事实上,最后一项活动连穗穗都有点不敢相信。
“师父也会看这些吗”
她看着最近拿到手的仙君的替身情人,思考着要不要换个台比如什么戏曲之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类型的留影石。
阵鬼瞟了一眼,从鼻子里哼了声。
“为师看起来很像沧澜城里那个总是端着的老杂鱼吗看,有什么不能看的。”
自从和灵君打了一架以后,他对对方的称谓就也变成了杂鱼,还是杂鱼的进化版。
接着,穗穗便发现师父好像在看剧方面,和谢容景非常有共同语言。
诛仙台上,柔弱的少女吐出一口鲜血,神色凄婉而又绝望“仙君,你心里是否会有一点舍不得又是否有一点真的爱过我”
仙君剑眉星目,白衣胜雪,他注视着少女良久,隐忍着摇头“不曾。”
“岂有此理”
阵鬼拍碎了手旁的桌子,上面放着的果盘和点心稀拉哗啦滚了一地。
穗穗本想伸手拿一块桃花酥,怎料它已英勇就义,只能装作无事发生一样默默缩回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李嘴角抽动着陪着不是,连忙命人又换了一张新桌子。
“世上怎会有如此薄情寡义之人”
阵鬼惊了“这杂鱼不是和他道侣在一起了几百年吗”
谢容景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盒新的点心。
他将点心递给大小姐,微笑着地点头“师父说的是。”
阵鬼看生气了“要我说,这种人就该杀。”
谢容景附和道“嗯,是这样的。”
“他住在何地”
阵鬼问“要是修为不到七重,我让小李去走一趟。”
谢容景想了想“好像是住在”
穗穗“等等。”
这两人一唱一和,好像在商量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她不得不咽下嘴里的点心“师父,这个是假的,是演出来的故事”
演仙君的魔族演技还不错,至少把渣演出来了,她还是很期待追对方下一部狗血剧的。
谢容景瞬间听懂了大小姐的意思,在新换的玉桌下讨好地拉她的手。
他态度转变的格外自然“穗穗说得对,要三思。”
阵鬼“”
你小子
在两人的一番科普之下,师父总算打消了线下殴打演员的念头。
毕竟是在徒弟面前,打打杀杀确实不太像话。
他还要为穗穗树立一个好榜样呢。
这样想着,阵鬼和蔼地开口,眼睛若有似无扫过桌下,换了一个非常符合长辈身份的话题。
“我看你们两个感情倒是越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