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唰地变得有些苍白。
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为何今日一切都这么顺利。
不是他胜券在握,而是太子玩了一招瓮中捉鳖。
先装弱势,让他以为他真的有希望,待他莽撞了一回,便将他抓个现行。
“太子。”二皇子迅速换了个称呼。
“太子误会了。臣弟绝无冒犯之心,只是担心太子殿下处境,眼看这秋场围猎无人主持大局,担心父皇怪罪起来,更加怪罪殿下。”
“是么”太子的脸色开始变得阴鸷,咬着牙说,“那是不是还得赞一句,我们皇室之中,真是兄友弟恭啊”
方才还骄矜自若的二皇子此刻低着头,冷汗涔涔,不敢答话。
太子会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
原本二皇子以为,太子不来,皇帝不管,他若是这件事做好了,那自然是他的功劳。
可如今才知道,一切都是做梦。
他擅自顶替太子之职这事,说大可大,若是父皇计较起来,他便是典型的玩弄权术,拉党结派,是最要忌讳的。
二皇子怎么能不流冷汗。
他以为他费尽心思捡了空子,其实却是被太子当做捕蝉的螳螂。
他不答话,太子自然要别人答话。
“诸位大臣,你们在场,你们说,是不是呀我们皇兄弟之间,是不是深情厚谊”
没人敢说话。
原先跟在二皇子身后的那一群大臣,早已面色发青。
二皇子做了错事,是皇帝去处置,可大可小。
可他们跟着站错了队,却是落到了太子手里,那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跟着谢兆寅的那几人,却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
谢兆寅绷紧了腮帮,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不说多余的话。
太子忽地笑了。
他语气忽然和蔼了些,转向了谢兆寅这边,也点了一遍大臣的名字。
点的人,也全都是刚刚二皇子点过的。
“几位,辛苦了。拔旗的吉时还没到,不如你们,先去其它地方歇一会儿”
好半晌,才有一个人懂了。
其余人也才逐渐跟着挪动了步子,有人装作无事地说说笑笑,气氛才缓和了些。
没被念到名字的那些人,哪里敢走。
谢兆寅偏头看了看他们,带着一众子女家仆离开了这儿。
“花菱”
到了僻静处,谢兆寅才抹了抹额上的汗,想找谢菱说话。
方才看似平静无波,可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里面藏着怎样的风起云涌。
他也算躲过了一场大劫。
这都是多亏了花菱。
他转向谢菱,谢菱却先朝他摆了摆手。
“爹,您方才说的对,无论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谢菱不肯接这个功劳。
她只是要帮谢家稳住原有的轨迹、不因自己改变而已,可不是为了邀功。
谢兆寅被堵住话头,默默无语。
谢菱和他待在一起,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便找了个由头,朝着别处走去。
围猎的林子大得很,能逛的地方倒是挺多的。
周围还插了旗,大哥谢安懿专门派了个熟悉地形的士兵跟着谢菱,也不用怕走丢。
但谢菱也并没有走远,免得徒生枝节。
她的位置,离旗台挺近,过了不久,便听到那边传来吵嚷的动静,像是谁在吵架。
接着又平息下来,再传来的,便成了一声声惊呼和惨叫,还有小孩的哭声。
谢菱心中紧了紧。
她问身旁跟着的士兵“外边儿发生什么了”
士兵听她询问,跑去悄悄探查了一番,回来告诉她“有几位大人大声吵嚷,顶撞了太子殿下。现下,太子正拿他们练箭法。是那些大臣的家眷在哭。”
“练箭法是把人当沙包,对着人射箭的那种练”
士兵点点头。
谢菱暗暗心惊。
这太子,把他们支开,就为了干这个
看来,是太子憋屈已久,在今日找了个由头,便对着这群大臣发泄怒气。
虽然太子为君,但这些大臣之中,也不乏位高权重之人,更不缺性情桀骜的,大约一个忍不住,不满太子拿他们开刀,便跟太子吵了起来。
太子这样做,也不过是借机报私仇罢了,和那二皇子的行径有什么区别
而且,手段更为残暴。
谢菱若有所思,在林间又走了一段。
她隐约看到了一袭宝蓝色的身影。
沈瑞宇一个人对着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