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没有任何的敬畏。
它起初的确是落败,它的躯壳被其它的王族撕裂,变得越来越破破烂烂。
但埃德加多不在乎。
它压根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变成什么样子,它只是不断,不断地撕咬着任何出现在它身前的王族,它舍弃了一切的理智,用所有的逻辑换来它的无序疯狂,在摈弃了自己的本体时,也在不断借用着其他虫族的血肉来满足壮大自身。
或许那些王族会后悔。
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在埃德加多奄奄一息时就将它彻底弄死。
只是因为一线生机,只是因为没有及时的灭杀
它仿佛是在瞬间就成长起来。
它残暴又冷酷,仿佛一只护食的恶兽,将所有试图越过它的虫族全都吃得半死。
这就是从前大部分王族不愿意和埃德加多靠近的原因。
如果不能第一时间就灭杀了埃德加多,它就绝不会死亡。
它贪婪疯狂,肆无忌惮。
惹上它没有好事,反而会惹来一身骚。
可偏偏是这只怪物得到了人类虫母的垂青,不仅允许了它踏入巢穴,甚至还给它孕育了虫嗣,这种无上的荣光只落在埃德加多这个愚笨的恶兽身上也就罢了,可它却有霸占妈妈到天长地久的打算
怎敢
无数曼斯塔在妒忌中睁开眼。
怎能
它们的复眼充斥着猩红的杀意。
不甘,妒忌。
会让这群初尝毒果的虫子们变得越来越疯狂。
但总而言之,朱利安在听完花色虫梅花的话后,呻吟着跌入了床上。
尽管花色虫梅花幸运地没有被袭击,并且也顺利地和其他的花色虫带走了西奥多和其他的虫卵,但是它们也隐约察觉到了虫巢的变化。
花色虫梅花结结巴巴地说道“妈妈,危险,王族,危险,安全,不安全。”
朱利安躺在床上看着花色虫梅花磕磕巴巴的声音,总算找到了一点熟悉的感觉。他伸手拍了拍它的翅膀,“谢谢。”
花色虫梅花发出一声像是被噎住的哽咽,将自己猛地包裹住,从翅膀后小心翼翼地看着朱利安,看着人类虫母。
工具虫族的脑子有些转不动,但它似乎隐隐约约地触及到了为什么虫巢会发生变化的原因。
温柔的母亲,慈爱的妈妈
人类虫母的触感留在它的翅膀上,令花色虫梅花一时间打着颤,不知要做出什么反应,最后晕乎乎地回到了它的同伴那里去。
西奥多一直安静地搭在朱利安的脖子上,两颗虫卵则是安心地和妈妈贴贴。
经历了虫巢剧变的幼虫们都因为得到了和妈妈贴贴的机会,激动的情绪逐渐温和了下来。西奥多的尾巴缠绕着朱利安,甚至于连脑袋都要塞在人类青年的怀里,看起来像是一颗将自己缩回去的球。
朱利安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它们。
他在思考着关于虫族的事情
虫族的变化如此激进,朱利安不可能当做不知道,更何况这变化和他息息相关他在想,他在思考难道是因为他之前那一次差点变成所以这群虫族对待他的态度更加恭敬
但何必这么狂热
他能感觉到它们身上的躁动。
那种躁动不知从何而来,却让朱利安注意到了这些狂热无处不在,偏执的视线让朱利安感觉到了久违的恐惧。
就好像回到了最初他对虫族一无所知,完全无法对抗的时候。
他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兴意阑珊地翻了个身,在柔软的被子里不知被什么东西硌得慌,低头一看,却发现是他离开时带在身上的通讯器,还有几块能源块。
别的东西可以丢下,这东西却不能丢。
朱利安的眼神微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正想打开通讯器和朱迪联系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的脸色突然发白,又猛地爆红。
救命,他在意识朦胧的时候究竟做了什么
啊啊啊他居然就用这个样子和朱迪他们沟通,甚至还近乎赤裸地和伊莱克特拉它们对视了那么久
他将脸埋在被子里翻滚了好久,发出无声的惨叫。
就在间隔不远处的通道外,伊莱克特拉它们都听到了人类虫母羞怯无奈的声音,“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找几件能替换的衣服过来,我想,我想换衣服。”
柔软,可怜,羞涩的声线。
论曼斯塔王族的听力范围究竟多远
反正只要它们用心去听,往往总是能听得清楚的。
伊莱克特拉缓缓地看向立在它跟前的高大男人。
埃德加多不耐烦地注视着它,浅灰色的眼眸无机质地闪烁了几下,仿佛是在判定伊莱克特拉的危险程度,好半晌,又失去了兴趣,重新看向人类虫母的巢穴。
即便隔着几道墙壁,但伊莱克特拉依旧能看得出来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