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穴里虽然还是有好多只花色虫,但它们的脾气一般都比较温顺,甚至还能听得懂人话。
朱迪试探着和其中一只花色充满黄色斑点的虫族要了它细长的足间悬挂的丝线,它犹豫了一会,慢吞吞地递给了朱迪。
朱迪高兴地摆弄起来。
而在朱利安听起来,刚才那只花色虫犹豫的原因是为什么小蛋糕会问虫要东西
朱利安“”
算了,还是不要告诉朱迪了。
地底的空气一直都很好。
尤其是在铃茄草长满了平台周围,又有一株巨硕的铃茄草爬遍了整个虫巢后,就更加新鲜,从未有过地底会有的潮湿腐朽。
但现在,他们闻到了那种味道。
那来自巢穴之外。
那种恐怖的气息蔓延开来,让他们失去了探索的欲望。
朱迪喃喃地问道“到底有多少只王族参与其中”
好似死亡来临的气息笼罩了他们。
她的耳边好似出现了非人一般的惨叫声,几乎震聋了朱迪的耳朵。
尽管她非常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朱迪更知道,这只是幻觉。
阿方索移到她的身后,似乎是想帮她捂住,却被她摇着头拦了下来。
朱利安站在光影交界处。
暗淡,但又明亮的光芒流淌在青年身上,好似永远都舍不得离开。
漂亮的眉眼,带着微蹙的困顿。
他同样听到了癫狂的惨叫声。
在这一件事上,身为人类虫母的朱利安,同样无法豁免。
有时,他同样会被暴戾的虫族吓坏。
这是属于人类的劣根性。
尽管如此,朱利安却不舍得抛弃。
他闻到了腥味,比从前任何一次,朱利安闻到的腥味还要浓烈。
巢穴的温度在不断下降,冷得让人发抖。
他听到了虫子们不安的嘶鸣声,那片永远安定、永远响彻着各种窸窸窣窣的鸣叫声的光海,似乎被王族们的战争引起了共鸣,逐渐染上了猩红。
安静。
有那么一瞬。
朱利安似乎传达出了这么一个讯号。
于是,不安的虫子们都高兴了起来。
它们安静地,乖巧地触碰着联结,那种感觉非常柔软,在这温度骤然下降了十几度的时刻,也让朱利安感觉好似如同炭火一般炽热。
虫子们很听话。
尽管有时候,它们不那么听话。
但在这时,它们顺从得过分,这总会让朱利安觉得,纵然他现在叫它们一只只在眼前自相残杀,它们也是愿意的。
寒意,从朱利安的脚底侵蚀而上,好似爬入他的骨髓,侵占了他的血肉,连带着温热的血液也在同时被冻结成冰,蠕动着诡异的痕迹。
现在王族们的战场,何尝不是如此
现在塔乌星的王族有多少只
六十七只
九十三只
数不清。不想数。
朱利坐在平台的边缘,如同一株安静乖巧的植物。
在完全失去了自然光后,人类虫母被磷银叶石的光芒笼罩着,显出了异样的苍白纤细。漂亮的蓝眼睛如同两颗冷漠的宝石,倒映出空洞无物的影子。
在他身上,似乎突然爆发出一种强烈的、令人怜惜的脆弱感。越是脆弱,越是让人涌动出丑恶邪肆的黑暗念头,好似就在这么一瞬,从这脆弱的身体里涌现出了无比强大的怪物是怪物却也带着无与伦比的妖冶蛊惑,仿佛越是脆弱绝望,从骨髓里开出来的花朵就越发癫狂而美丽,令人无法自制地疯狂。
朱迪和阿方索在朱利安无意识的推拒那更是保护下,被花色虫们半是帮助,半是强迫地带向了深处的通道。
原来了这处奇诡的异变。
不知过了好久,好像那异变总算走向了终结。
嘎吱,嘎吱,嘎吱
扭曲的,腐烂的气息越发强烈。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粘稠,蠕动,爬行的液体或者触须它们疯狂地涌向了朱利安,从巢穴,从洞口,从一切的方向,带着极致狂喜和扭曲的偏执,嘻,嘻嘻。
朱利安。
朱利安
朱利安。
朱利安。
朱利安。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嘻嘻嘻嘻,妈妈
名为埃德加多的肉块,或是最原始的黑暗,或是鬼魅的触手,带着糜烂和癫狂,将朱利安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