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在朱利安提着那桶饲料靠近的时候,那只该死的幼崽似乎真的停止了继续往里面钻的动作。这不足巴掌大的幼崽在将达里尔的胳膊撕开个大口子后,又踩了踩后节肢,慢吞吞地从血洞里爬出来,探出一个三角形的小脑袋。
白色的脑袋染着血红,前足扎根在达里尔的胳膊上,疼得他惨叫连连。
朱利安的脸色苍白,提着饲料桶又往前走了几步,见幼崽犹豫不前,想起他之前给大黑蛋洗澡的时候经常唱的那首歌,突然又轻轻哼唱了起来,“星星在天上眨眼,大手牵着小手,我们要一起去看月亮”他的声音温柔的时候异常好听,那只幼崽猛地颤动起来,前足更用力扎入肉里去,像是弓起来的姿态,它的背脊小小的突起破裂开来,绽放出两片小小的羽翼。
羽翼轻而薄,非常漂亮,漂亮得让人开始怀疑起,它真的能飞吗
可是等它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达里尔 ,优雅地飞了起来,落下一地莹光的时候,哪怕刚见证过它嗜血一面的朱利安都忍不住赞叹
它可真美。
幼虫绕着朱利安飞了好多圈,几乎将他缠绕在了星光的包围下,然后才慢吞吞地循着本能去啃噬饲料,那桶里混合了它原生的蛋壳,对它来说是最大补的东西。而那些奇奇怪怪的饲料,不过是佐料。
朱利安看着幼虫已经一头栽倒在桶里,而且吃的速度极快,没半会就已经吃完三分之一后,立刻趁着这个时间想要给达里尔做急救。幼虫在飞走后 ,达里尔的伤口已经自动被保育服包裹住止血,但人已经跌坐在血泊里不断颤抖。
朱利安大步朝着他走去,已经完全忽视了光脑的通讯。
那个男人也一直默默看着,并没有出声提醒。
他看到了
幼虫在朱利安离开时立刻抬头的动作。
咔擦,它生猛地咬断了自己的蛋壳,冰冷无机质复眼盯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背影,那亲昵又让人痴狂的味道,它的,它们的呓语,破碎的低语,断断续续的情感,让初生的幼崽难以分别清楚,却本能不愿意让朱利安离开它。
它渴望不,更是渴慕。
像是要溺死在朱利安的视线、语言里,不容许有任何其他的生物分散他的注意。
轻盈、漂亮、脆弱得像是丝绸的翅膀支撑着莹白的幼虫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