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沉默了一小会,便开始“呜呜呜”着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但神子户只是微笑着问了一句“大人您难不成还有第二张嘴”便让他安静了许多。
虎杖悠仁看了看神子户,又呆滞地摸了摸自己侧脸上的灯泡。
他一格一格地挪动着头部,最终定格在正脸面对神子户的姿态。
“老师”他满脸空白,“这个怎么办啊”
“有什么不适吗”
神子户回到讲台上,翻出一个记事本摊开放好。
她点了一下手机,头也不抬地记下现在的时间。
“出现不适症状及时告诉我,我会做好记录,治疗。”
“至于现在。”她捏住粉笔敲了两下黑板。
“我们正式开始上课。”
在上完正式的第一节课之前,狗卷棘从来没有意识到过沉浸在工作中的神子户居然可以这么严格。
写错一笔都要重画,错三遍会被罚抄。
就算没有出错,线条不够干净,下笔不够果断,甚至使用咒力时走了神都逃不过她隐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
真希不是没辩驳过,但神子户也不回嘴。
她只是微蹙起眉头,喃喃着“也许真的是我的期望太高了吧”这样的话,成功让真希发奋图强地回去背符咒。
对熊猫,她便是一副“夜蛾校长着实是个可靠的教育家。”的赞赏模样。
至于一年级的两个人,伏黑惠倒是不让她操心。
但那个新生虎杖悠仁弄出来的麻烦可不少。
且不说他身上的两面宿傩是神子户一直关注的存在,他自己也提了不少问题出来。
哪怕下了课,神子户也耐心地记录下虎杖悠仁反馈的所有反应,并且最终帮他卸掉了那个灯泡。
在灯泡取下的瞬间,两面宿傩也缩了回去。
神子户笑眯眯地看着虎杖悠仁,却更像是透过他,在和两面宿傩说话。
“感谢你今天的出色表现。”
她捏着之前别在领口上的纽扣状物品晃了晃。
“我们都很满意。”
虎杖悠仁眼睛下方的痕迹似乎微微睁开了些,又似乎没有。
空气中又隐约浮现出一声冷哼。
但或许早知道自己的糗事已经被老朋友看得一清二楚,两面宿傩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虎杖悠仁也离开了教室,神子户才丝毫不顾形象地长叹一口气。
她后倚在椅子上,斜斜地睨着教室里最为安静的小同学。
“那小孩”
神子户掀起眼帘,话中含笑。
“我的酒呢”
充其量也只不过坐了五个人的教室,堪堪分成两排。
第二排最左边的男生低着头,似乎正专心看着手上的资料。
只是那双紫色的眼睛却静悄悄地抬了起来。
“明太子你不是上课嘛,喝什么酒”
狗卷棘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他们一会本该是去操场进行柔技练习。
但神子户上完课可就要走了,她这种大忙人才不会多留一秒。
也就会为了那口酒多等上一会。
午后的阳光照耀出空气中飘扬的点点尘埃。
与它们一同浮沉的是女人颇为不满的“呀”
她垂着眼帘,比起抱怨,更多了几分微不可察的娇气“我还以为你会是最让我省心的好孩子呢。”
谁是好孩子了
狗卷棘默不作声地合起资料。
刚才他半天都没看进去哪怕一个字。
其实上课的时候,他也只是靠着之前几个月的底子浑水摸鱼。
这些神子户不可能发现不了。
但她无疑在纵容着。
为什么呢
狗卷棘明知故问地抬起头。
看到那双蔚蓝色的眼睛时,他便舒展了眉眼。
“木鱼花我忘带了。”少年理直气壮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芥菜明天再拿行不行”
神子户支起身板,双臂拄在讲台上,“那可不行,我愿意来东京,也有很难得才能喝上一次里岛酒的原因在。”
“木鱼花木鱼花可我现在也是真的拿不出来啊。”
狗卷棘半是耍赖半是撒娇地不断地重复着“木鱼花”。
并且下定决心忽略对方一切要他去取酒的命令。
然而神子户却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她反过手,用手背撑住侧脸。
“你把酒放在你宿舍了”她态度很是笃定,“带我过去拿。”
狗卷棘瞪大双眼,头上的问号几乎都要实体化了。
还可以这样的吗
他没有料到过。
“房间太乱还是不愿意带我过去看看”
根本没什么理由可以争辩,狗卷棘只好讪讪地抿起唇角。
收好桌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