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便可顺势拿燕云汉家大族说事,只说和议能避免再遭伤亡,使汉家大族不能反抗;然后再拿此战伤亡说事,说这一战死了这么多人,没来参战的岳飞岂不是尾大不掉还可以拿塞外平衡说事,东蒙古合不勒汗没有参战,保全实力,东蒙古却死了大汗,难道草原不需要制衡还有高丽,还有河北战后安抚,还有春耕都是能说一说的魏王,你一定要记住,赵宋官家,从来不止是一个将军,他还是个官家,需要为战后做思量的。”
兀术愕然盯着对方看了片刻,又思索一阵,这才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了太师奴“去将虞允文活着带来,这次不要再自作主张”
太师奴匆匆而去。
洪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而仿佛是看穿了洪涯心思一般,兀术旋即又扭头相对“洪承旨,还没到地崩山摧的地步俺此时只是要将虞允文给带来,以防万一。”
洪涯微微释然。
似乎是在呼应兀术的言语,就在兀术与洪涯讨论什么死马当活马医,以及以防万一之时,前方坡面上的战斗,金军居然有了一些起色夹谷吾里补带着全骑兵的援军出现,给了活女巨大的支持,一时间,宋军南坡战线上,颇有几处岌岌可危之态,甚至有小股部队真真正正来到了拒马前,然后尝试下马破坏这些拒马。
但是,这个时候山上的拒马的数量与拒马阵的庞大早就不是完颜剖叔出击时可以比拟的了。而有意思的是,龙纛下,赵官家果然不动如山之余,居然没有任何军令和旨意传下,反而任由得到了支援的活女进一步突进。
战场经验其实很丰富的兀术愈发有些慌了,因为他很清楚,那面龙纛后面,明显还有充足的、正在整备休整兵力,结果这位官家却引而不发。
大约又是一刻多的时间过去,随着越来越多的活女部骑兵穿越战线与军阵缝隙,抵达拒马阵前,然后开始下马破坏拒马,甚至有少数人尝试直接步行突击的时候,虞允文终于被捆缚着从后方带到了前线。
兀术刚刚想要说些什么,虞允文也只是刚刚与洪涯对视一眼,下一刻,整个高地南侧坡面忽然便震动了起来战场上的噪音和动静陡然增加了一倍也不止。
兀术茫然四顾,然后忽然想起什么,然后不顾一切登上望楼向东而望。
果然,这位大金魏王目视所及,细雨迷蒙之中,高地东侧乱做一团,无数金军自彼处逃散而来一开始是漫无目的骑兵,兀术还想派人去收拾局面,但很快,随着更混乱的步兵,以及耶律马五与完颜斡论,乃至于讹鲁补的旗号乱哄哄出现在东侧视野内,兀术哪里还不明白,东线战场已经全线崩溃
甚至比鏖战了一整日的西线崩的还快最起码纥石烈太宇的旗帜还在苟延残喘的背靠营寨立着,夹谷吾里补更是刚刚重新整备出击。
“教他那些话”兀术立即从望台上低头,用一种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语调吩咐洪涯。“准备将他送回去”
洪涯赶紧对着虞允文说起了那些言语,但刚开口说了两句,还没说到要赵宋官家小心岳飞尾大不掉呢,便又闻得望台上的兀术继续传令“将信使全都撒出去,让奔睹和活女试着有序撤军,趁着宋军没压上来,回到寨中断后。”
但是这话刚刚结束,又一股远超之前的声浪陡然从高地侧后方穿破雨幕,迎面扑来很显然,是东线和高地北坡的宋军在因为什么事情,全线呼喊了起来。
兀术更是目瞪口呆,因为他亲眼看到,从已经突到非常接近高点的活女部忽然掉头便走这些敢下马突击龙纛的金军武士本来该是此时整个战场上最有战意的己方士卒才对,此时却成为了正面战线上最先逃窜的人。
这些人究竟看到了什么
“不要教他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情知地崩山摧就在眼前的兀术直接以手指向了下方的太师奴。“太师奴你是个伶俐人,刚刚洪承旨说的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俺平素待你如何”
“魏王认识我不过数月,便引为亲卫首领,金银财宝,官职地位,毫不吝啬知遇之德,恩重如山”
“俺现在求你一件事,带着他当开路符”兀术指向虞允文,然后速速又指向了山上的龙纛。“去见赵宋官家,替俺跪下去求那个官家,将道理说给那个官家听,让他放俺们一条生路”
太师奴一声不吭,直接转身牵来一匹马,将虞允文随意绑到马背上,然后便匆匆自乘鞍鞯,打马出营。
而二人踏入战场,顺着完颜活女部开拓的那条路线刚刚登上缓坡不久,尚未来到拒马阵前,只是经过有对峙的一个宋军阵前,虞允文便忍不住在马背上大喊起来
“金军败了金军败了岳元帅自河间来了”
言语未迄,太师奴回身便是奋力一肘,铁甲生硬,登时打的虞允文满嘴是血,牙都掉了数颗,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临到拒马阵前,太师奴更是光棍,直接将虞允文拖下,又一拳打的对方七荤八素,这才拖着对方躯体一边上前,一边对着前方宋军阵中遥遥大呼“这是你们大宋的翰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