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舟,如何现在还要慌乱被下面那些军将看到,怕是更要失措的。”
张浚登时面红耳赤,却是勉力整理,深呼吸数次后再度在空荡荡的堂上拱手“官家,敢问该如何应对臣万死不辞”
“不要你万死不辞,”赵玖摇头相对。“至于该如何应对,朕还有再确定一件事情才能与你交代。”
张浚微微一怔,一时疑惑,刚要再问,却不料身后稍许动静再起,回头一看,赫然是杨沂中引着好友刘子羽去而复返。
“官家”刘子羽甫一归来便拱手相对。“臣与德远平素相交,刚才见他失态,略有揣测,还请官家直言相告,到底是哪里军情”
“且等宇文相公与张宪。”赵玖再度摇头。
刘子羽无奈,只能与张浚相顾,然后强做忍耐。
但就在二人准备各自落座之时,杨沂中却又引第三个人进来了,而此人着实出乎赵玖的意料。
“陛下”
利州路经略使刘錡直接当堂单膝下跪,大礼参拜。“臣冒昧但若局面有一二不妥之处,臣为武臣,当为国家、陛下效死”
言罢,其人不待赵玖开口,便主动起身趋步后退,然后直接转出堂去了显然,他知道自己没必要也没资格参与最终决断。
见此情形,赵玖难得一叹。
又等了片刻,杨沂中终于将宇文虚中与张宪带回。
“张宪。”赵玖干脆至极。“朕只问你一件事,你尽量来答,你觉得此时岳鹏举可已经渡河了吗”
闻得此言,除杨沂中、小林学士,以及张宪本人外,其余人等俱皆变色。
“好教官家知道”张宪深呼吸了一口气,也是勉强相对,很显然因为问题的突兀而有些措手不及。“臣大约猜度,应该是已经渡河了”
“怎么说”赵玖追问不停。
“臣并不晓得具体情形,只是早早出发前,他大约提过,说要五月初渡河”
“他给朕的札子里说的是五月上旬。”
“那便是说本月上旬内要完全渡过河到相州,并可发动攻击的意思。”张宪闻得此言陡然一振。“因为臣兄长因为岳帅用兵素来不浪费时间,不做冗余之事,也不做模糊之态。”
“但今日是五月初七”赵玖不由扶额相对。“明早才五月初八。”
“非要臣来说,他怕是五月初五端午日渡河多一些。”张宪也显得无奈。“可官家真要认真来问,臣也只是大约猜度。”
“且去”赵玖抬手相对。“今日事不许说与别人,回去军营路上也低调些。”
张宪即刻会意告辞。
“官家”刘子羽严肃至极。“到底出了何事岳飞部渡河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得到确切答复的赵玖扶额不动,一声不吭。
而渐渐平复心情的张浚无奈起身,却是对着莫名其妙的宇文虚中和神色严肃的刘子羽说出了一句话来
“金军并未攻下平陆,乃是偷渡长泉成功”
“长泉是哪里”刘子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洛阳西北,王屋山之南,黄河渡口。”在两京之间厮混了几十年的宇文虚中面色煞白,脱口而出。“洛阳危矣”
刘子羽身形晃了一晃,也是面无血色,半日方才失声相对“怪不得十几万大军猬集河东,却连平陆都不能一股而下,也没有从龙门大股增兵,怕是早在王屋山下窥伺了”
“他们看到了龙纛,以为朕在那里。”许久都没反应的赵玖忽然于闭目中出声。“天下人也都以为朕在那里”
“关键是该作何应对”宇文虚中强压内心慌乱,严肃相对。
“两条路而已。”刘子羽也冷静了下来。“一则发大兵救援洛阳;二则佯作不知,往白水寻机决战官家”
“你以为该如何”赵玖干脆应声道。
“其实金军未必就能渡过去许多兵。”刘子羽稍作思索,继而再劝。“因为他们乏船不如发兵救援可岳鹏举”
“若敌军兵少,翟氏兄弟自能抵挡,若敌军兵多,渑池通道狭窄,金军一旦堵塞,便无法及时从陕州发兵,所以便只能大略指望东京周边兵马从汜水关去救。”赵玖抬头相对。“但问题在于,岳鹏举此时到底有没有渡过去还剩多少兵”
“若渡过去,便是不亏”张浚咬牙道。“东路军上下多来自河北,知道河北被突袭,怕是惶恐姿态不亚于我们”
“不对。”宇文虚中摇头不止。“岳飞若渡河过去,东京反而空虚。”
“官家,岳鹏举渡河一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刘子羽也想到了关键。
“不是他仓促起念,擅自发兵,而是上一次张荣烧了小吴埽,娄室南下前,朕便与他有过一些关于主动渡河的商量讨论。”赵玖坦诚相告。“这次临行前,朕决意死守关西,更与他有言语,彼时所想,他若出河北成功,便可与韩世忠、李彦仙、马扩一起三面牵制住河东金军,而朕在关西又能汇集强兵的话,便干脆一战而胜之;便是关西这里不能战,他出河北也足以让金军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