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坡疾驰而去。
众人忙躲在隐蔽的地方。
卢华英心头一凛,看着那四骑,道“好像是斥候。”
大军驻扎时,斥候会找到营地附近地势高的地方,便于侦察敌情,担任警戒。
魏明肃皱眉道“附近可能有营盘。”
是西凉人的营盘
莽保和墨特拨马离开队伍,道“我们去前面探探。”
两人去了半晌,回来时脸色都很难看。
他们刚才悄悄爬到另一座山坡上观察敌情,果然看到了西凉人的营盘。
众人都心里一沉,问“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墨特和莽保都不禁苦笑。
他们没有数营盘里有多少支队伍,因为他们趴在草丛中往远处看时,视野里都是身穿黑色盔甲、像潮水一般的西凉铁骑
西凉人准备驻扎,他们的营盘在林间,最外围警戒的士兵保持着战斗的阵型。
魏明肃、卢华英和逸息三人对视了一眼,也苦笑起来。
挡住他们生路的,恐怕不是一般的西凉军队,而是和营地的西凉前锋军失去联系的阿邑将军率领的西凉军主力
他们刚刚逃出了西凉人的营地,竟然又遇到了这支主力
众人大惊失色。
莽保和墨特对视,悍不畏死的两人脸上也露出了恐慌和绝望。
他们这支队伍中一大半是逃出来的多桑部俘虏,没有武器,很多人两人乘一匹马,其他人那天晚上火烧西凉军大营,逃出来时都受了伤,连弓箭都拉不动了,怎么战斗
而且他们只有不足一千人,对面的西凉军主力却有足足两万人。
虽然说狭路相逢勇者胜,可是双方兵力悬殊太大,纵使他们胆气贯天,也不可能个个以一当百,抗衡西凉的两万骑兵
众人正因为突如其来的危险而胆战心惊,队伍后面一骑疾驰着追上来,道“后面的西凉人过来了他们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他们已经被西凉人包围。
所有人面无血色。
莽保咬牙,拨马冲到了卢华英身边,道“我留下来断后,墨特,你和阿腓赶紧带着受伤的人离开我来吸引他们的兵力”
卢华英反对道“莽保,我们才一千人,你分兵留下断后,也只能拖延一时”
莽保也知道不管留下来多少人,断后就是送死,可是现在他们别无选择“能拖延一时是一时你们快走”
墨特焦急无比,道“只能这样了,留下都得死,能逃走一个算一个”
魏明肃沉吟片刻,道“我们现在是一支孤军,附近都是西凉人的队伍,就算分兵断后,西凉人已经发现我们,迟早会追上我们。”
莽保深吸一口气,拔出弯刀,道“既然没有生路了,那我们就英勇地战死”
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为部落吸引西凉人的注意、争取逃亡的时间选出来的勇士,他们都想过最坏的情况,任务已经完成,他们死而无憾。
受伤的战士们默默地握紧身上仅剩的武器。
魏明肃沉默下来,看着卢华英。
卢华英也在回头看他,脸色平静,双眸弯弯,冲着他笑了笑。
她在老燕国公身边长大,听了很多战场上的故事,踏出西州城门时,她便做了最坏的打算。
魏明肃伸手,轻轻按住卢华英握着的马刀,道“我们还有一个办法,不能突围,也不能正面迎敌,只能冒险智取了。”
“智取”
莽保和逸息都看着魏明肃,目瞪口呆。
他们这一千人,怎么智取
魏明肃脸色凝重,目光从图仑部士兵的脸上扫过,道“这些天,阿邑将军应该也失去了和营地的联系,他们不知道图仑部也要归周。”
众人都看着他,问“魏刺史想到了什么办法”
魏明肃抬头看着山坡上的斥候。
卢华英眼睛一亮“阿邑将军也许还不知道营地发生了什么”
魏明肃点头“我们可以再浑水摸鱼一次,主动去接近那些斥候,向他们禀报留守营地的失火和部落反叛。”
逸息听他们两人好像已经做好了决定,插嘴道“如果我们猜错了呢”
卢华英叹了口气,道“我们没有退路,只能赌一次了。”
莽保和墨特听了他们的话,讨论了一会儿,道“没时间了,我们赌吧”
命令传达下去,近一千人准备起来。
魏明肃下马,对卢华英道“待会儿你和莽保他们一起,如果西凉人起疑,你们趁乱撤退。”
卢华英抬起头,看着他,道“我想跟着你。”
她神色坚定。
魏明肃皱起眉头。
卢华英笑了笑,看着他,道“你要跟紧我,我发现你不见了,一定会回头找你,我不会丢下你的。”
她害怕在魏明肃面前提起四年前的事,不想刺痛他,以至于面对他时总是心虚,诚惶诚恐。
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