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
“哦,你是该谢谢我,”迟晏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好脾气地说道,“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
顾嘉年用力点头“嗯,我没忘。”
她鬼使神差地拉长了时间线,说道“等以后有时间,你去北霖或者我回云陌,我再请你吃饭。”
接下来一周多的时间里。
在顾嘉年离开之前的日子里,夏天飞快地收尾。
八月末那几天气温已经有了明显下降。
门口的葡萄叶和桂花夜时常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
二舅开着修好的皮卡去镇上给顾嘉年买了高二的教材。
好在云陌和北霖用的都是人教版,倒是省去了不少力气。
顾嘉年开始每天去爬墙虎别墅学习。
她自己心里很清楚,既然不看书,又买了教科书,她并没有必要去迟晏家。
但她就装作是因为对直行产生了惯性,从而忘记转弯一般,仍然每天雷打不动地上午去他家报到。
轻车熟路地坐在“专属”的单人沙发上,把教科书和笔记本铺在矮桌上,一学就是一上午。
好在迟晏没有问她。
就好像他也习惯了。
这些天里他起得很早,说是因为决定好了新书的开头,按部就班地开始写作了。
令顾嘉年诧异的是,他真的用了第六版开头。
原先迟晏让她帮忙挑开头的时候,她以为顶多就是把她的意见拿来当个不大不小的参考。
没想到他最后竟然真的采用了她的意见。
顾嘉年感到受宠若惊之余,又担心他太过草率。
于是她旁敲侧击问了好几次,最后得到答案“只是恰好你选的跟我钟意的,是同一个。”
“哦。”
顾嘉年翘起嘴角。
一边觉得这就是缘分,一边又觉得看来她水平还不算太差。
两个人又回到了曾经那种互不打扰的生活,顾嘉年照着老师给她的大纲按部就班地看着,偶尔也会让迟晏指导指导她毕竟放着一个高考文科全市第二的学霸不用,实在有点暴殄天物。
由于迟晏的作息更改,他们每天独处的时间大大加长。
顾嘉年非常庆幸。
在云陌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
她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更是。
复读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某些不舍与慌张的情绪开始蔓延。
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又会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顾嘉年想起那天迟晏说要她别忘了请他吃饭。
她擅自拉长了时间线,想要留一个下次见面的机会。
可那句话仿佛是句玩笑话,没人真的确定下来,下一次见面会在哪。
他没说他要去北霖,她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回云陌。
北霖和云陌之间。
高铁加长途汽车,紧赶慢赶也需要七个小时。
哪怕再慌张不舍,时间也不会跑得慢一点。
到了顾嘉年离开的前一天。
夏风卷起碧绿稻田,几本高二的教科书已经全都被她浅浅翻了一遍。
顾嘉年把两个月前二舅帮忙放进储物间的行李箱拖出来,认认真真收拾了行李。
回程的行李比来时多了许多东西。
有外婆亲手做的三条裙子、舅妈腌的小菜、张婶塞给她的一捆鞋垫。
还有一些邻里们送来的杂七杂八的特产。
顾嘉年利索地检查完所有证件,又确定了一下手机里那张定好的高铁票。
然后让外婆陪着她,拨通了北霖家里的电话。
自从她生日之后,他们再没有来过消息。
或许是眼不见心不烦,破罐破摔暂时把她搁置在一边,又或者是等着她去道歉。
电话接起来,顾嘉年就知道,原因是后者。
爸爸的语气极其傲慢冷漠,问她“知道错了后天开学,跟我去霖高认个错,可能还”
“我订好了明天晚上的高铁票,九月一号凌晨到北霖,然后直接去九中报到。”
她打断爸爸的话,干巴巴地交代了重点她要去九中复读,念文科,还要住校。
关于学费和生活费,倒是用不着她去校外打工了,外婆说如果她爸妈不同意,她来拿这个钱。
昨天晚上老太太神神秘秘地把顾嘉年叫到房间里,给她看自己的存折。
“在云陌用不着花钱,这些年卖米、蔬果、家禽,每个月还有村政府给的养老金。”
外婆戴着老花眼镜,给她看存折上的数字,眉开眼笑“你看,多着呢。”
顾嘉年一口气说完,没有继续听对面的回复,而是把话筒交给了外婆。
然后走出了院子。
倒是与勇气无关,她只是不想同他们道歉,也对他们的态度不甚在意。
屋内外婆的声音被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