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中呼之欲出。
她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脸上,屏住呼吸观察他的表情。
他敛着眉,眼神专注,只是很认真地在帮她包扎伤口。
眉眼、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顾嘉年的视线急转而下,落在他白皙脖颈下轮廓分明的锁骨上。
形状像一对洁白的翅膀。
顾嘉年的目光在那儿停了几秒钟,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怪异感觉。
她蓦地移开眼,抬起手,悄悄咬住蜷起的食指关节。
空气静谧到难捱。
等把最后一层纱布绕到她的脚背上,迟晏用剪刀剪下多余的纱布,轻轻打了个结。
他正观察着纱布是否牢固,门口忽然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有人推门进来。
年轻男人穿着件黑色t恤,在门口随意地踢掉鞋子,光着脚大剌剌地走进来,咕哝着“微信不回、手机关机,你不会已经横尸乡野了吧没死就应一声,省得我还得费劲给你收”
“我靠”
男人的目光越过玄关处高大的黄铜镜,落在大厅里。
然后视线僵硬地在大厅一角那一高一低交错坐着的两人之间来回着,最后落在迟晏的身上。
他半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只手掌里还托着女生的脚。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裤脚和他的衣袖交错着重叠。
读书灯暖黄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竟然有一种虔诚的和谐感。
“迟晏,你女朋友”
男人匪夷所思地看向顾嘉年,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许久,结巴道,“这这么可爱你这成天也不出门,上哪儿找的女朋友啊,不会是”
他瞳孔地震,脱口而出“网购的吧包邮么”
顾嘉年顿时僵在原地。
却出奇地没有立刻反驳。
迟晏却松开她的脚,站起来踹了他一脚“你是禽兽么没看到她受伤了”
男人这才注意到顾嘉年包成粽子的脚,以及地上那些带了血的纱布。
看着这惨烈的状况,他总算正经了些,问她“妹妹,这怎么弄的啊要紧么”
顾嘉年看了眼在水盆里安静如鸡的罪魁祸首,咬着唇,没好意思说。
如果是磕着碰着也就算了,被螃蟹夹了这听起来也太丢人了吧
然而男人看到她羞赧的表情,脸上神情忽然冻住,接着嘴角颤抖着拉过迟晏,悄声问着什么。
顾嘉年没听见他的话,只看到迟晏登时黑了脸,推开他,嗤道“你整天脑子里装什么呢她是隔壁家的小孩,还没成年呢。”
又问他“你开车来的”
男人点头“干嘛”
“那正好,一会儿你送她去趟镇上的医院。”
迟晏转过头,又对顾嘉年说,“我去给你外婆打个电话。”
他说着,走到书桌旁,拿起手机。
顾嘉年下意识竖起耳朵,听着他和外婆微弱的交谈声,企图分辨他和外婆提到她时的语气。
眼前突然伸出来一只手。
顾嘉年抬头,那黑t帅哥笑得十分和善,一口白牙晃得人头晕“刚刚抱歉啊。我是贺季同,迟晏的表哥,你叫我季同哥就行。”
迟晏的表哥
顾嘉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仔细打量之后,在心里点了点头。
虽然两人风格相差得天南地北,可但看眉眼,确是有几分相似的,显然家族基因十分优越。
她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乖巧地回握“顾嘉年。”
“嘉年名字挺好听。”
贺季同顺势在地毯上坐下,支起胳膊撑着下巴,好奇地打量她。
顾嘉年格外不习惯他人的关注,被看得很局促,于是低着头把书本摊开,将眼睛埋进书页里,尽量躲避和他的对视。
贺季同终于开口“嘉年妹妹,你还在念高中吗还没成年”
顾嘉年悄悄往书桌后看了眼。
迟晏已经打完电话,正转身朝他们走来。
她不动声色地提高了点音量“我下个月就成年了。”
倒是跳过了第一个问题。
贺季同还要再问,被迟晏从地毯上揪起来。
“别乱搭讪,你先去把车掉头。”
“谁搭讪了我这不是担心她怕生么。一会儿我单独要带她去医院,不得趁现在熟悉熟悉”
贺季同没好气地咕哝“再说了,你总得告诉我镇医院在哪儿吧”
迟晏沉默了许久。
贺季同撇撇嘴拿出手机,打算自己查。
迟晏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换身衣服,跟你们一起去。”
他话音刚落,贺季同如同活见鬼般怔愣住,而后瞠目结舌地问道“你要出门”
迟晏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地上楼。
贺季同脸色古怪地看着他的背影,对着顾嘉年摊了摊手“自从去年搬到这个鬼地方开始,他已经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