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陶连忙升起手中的狐火。
桃瓣被卷入火中, 绿色的火焰瞬间变作了血红。
“哎那个人在变戏法”
周遭不明所以的路人见状还跟着在一旁喝彩
阮陶如今顾不得其他,他丢下手中的兔子灯,从袖中掏出一个黄符剪成的纸人, 又将纸人置于掌心的火上。
纸人在火上像是活了似的, 先是烫的跳了几下脚,紧接着嘤嘤呀呀的叫了几声, 圆圆小小的头上多出了便将狐火尽数卷入口中,最后发出一声尖锐短促的尖叫,倒在了阮陶手上。
此时原本黄色的纸人被烧得焦黑,其身上由火星勾勒出两个字城东。
阮陶眉头紧蹙, 以胡嫦前辈近千年的狐火为祭,得出的尽然不是鬼怪的姓名、身世与如今具体所在的地点, 而是只有区区两个字
这玩意这么凶的吗
阮陶想到了自己今天下午说的那一袭话, 七月初七因靠近中元节,所以阴气重,常有邪祟出没。
这是实话
但因天上牵牛、织女两个星宿今夜相聚,凡间灯火如昼, 因而那些邪祟也不敢肆意妄动,全是他说来吓唬王莽与杜子美的, 谁能想到居然一语成谶
看着手中纸人身上火星勾出的“城东”二字, 阮陶脑子一片空白,城东那么大、城外有那么多小镇、村子, 他上哪儿去找啊
这时, 他脑海里才后知后觉的浮现初一个念头完了他将长公子弄丢了
阮陶这才发现自己此时的罪孽是多么的深重
那是当今的长公子, 始皇帝的亲儿子
整个大秦百姓视作带领大秦更上层楼的未来的君主
他一个小小的游方术士试图癞吃天鹅肉占人家便宜就罢了,如今还将其弄丢了,使得其不知道被哪里来的恶鬼掳了去
完了完了完了这扶苏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总是将他挫骨扬灰也抵不了啊
就在阮陶被自己将扶苏弄丢了这个念头吓得被愣时,隐在一旁的奔波霸与霸波奔跳了出来
“阮先生您的相好被刚刚那个女鬼掳走了”
两只青鱼精慌忙道。
“她当行太高、怨气太重方才压得我兄弟二人话都说不出来,更不敢给先生提个醒,先生问罪我们吧”
“不怪你们,是我的疏忽。”阮陶将手中的纸人揉做一团,“湖畔柳是最为阴邪之物,夜间本不该再此停留,又加上夭桃招惹是我思虑不周,本想着两颗星宿在天上镇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而且哪里能那么倒霉,处处撞邪”
不曾想,这种万分之一概率的事情还就让他给撞上了
撞上了还不打紧,偏偏还撞上了一个这么凶的玩意儿
阮陶看着地上掉下的两个兔子灯,欲哭无泪“这城东那么大,我身上也没他一根头发、也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我上哪儿去找啊”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拽着身边的青鱼精的领子道“你们在城东可认识什么水族,快帮我去打听打听”
“是、是我们这就去”奔波霸回答。
“丢的可是大秦公子,若是找回来了,天道必然记你们一功”阮陶说道。
闻言,两条青鱼精大喜,若是当真能助大秦公子渡过这么一劫,天道给予功德,保不准他们兄弟就能彻底修成人身了
再不用像现在这般,上岸还需得带着帷帽见人。
“但是切记这事儿不得泄露风声”阮陶说道。
扶苏乃大秦公子,身上天生自带紫龙之气,若是让一些心术不正的妖知道这事儿,跑去同那女鬼抢人到时候便更加麻烦了
“是是是其中厉害,我兄弟二人还是晓得的。”霸波奔回答道。
阮陶想到了与自己结下了妖缘的胡嫦,此时他能想到的也只有他了。
他将食指咬破,以血画符,后用掌中的狐火点燃,那符升起一缕青烟朝着银月奔去。
然而过了半晌,却不见得有什么反应。
阮陶有些疑惑,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准备再画一张。
见此,奔波霸阻止道“先生是准备找胡嫦主上吗主上方才说他回去睡觉了。”
“睡觉”
“对,应当不知找了那个山头,我已经在城中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奔波霸回道,“相信先生方才也没探到。”
阮陶心凉了半截,完了胡嫦前辈要是当真是去寻了个山头睡觉,按照他们妖的习性,这一睡便不知要睡多久,少则一两个时辰,多则十年八年也是有的。
若自己当真时等他来,估计扶苏坟头草都得三丈高了
阮陶现在心里慌的不行,但他明白越慌越要冷静。
这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