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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是城南的体育馆。

一看到朦胧的充满人的球场温盛然就想往外走。

但是梦的玄妙就在于，该让人动弹不得的时候，它几乎可以把人钉死在某个地方。

温盛然就在经历着这种折磨。

他明白接下去要发生什么，他很想离开，但是他动不了。

他只能机械地看着梦里的自己走到球场边缘，然后在看台上坐下来，身边是啦啦队的女生，面前是正在进行着的球赛。

比赛很激烈，他却木着脸。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场比赛的比分。

大比分赢下，最终，以一个漂亮的三分结尾，喔

就是现在这个。

不远处，熟悉的人影站在线外，额角渗着微微的细汗，纵身一跃，随着篮球落入框内轻巧地落到地上的声音，他轻而易举地就赢得了全场的欢呼。

温盛然自小就知道，aha和oga之间的差距是天堑般的。

尤其是体力。

他小的时候其实也很喜欢玩球。

但是随着他长大，身体抽条，他就开始向着纤弱漂亮的方向发展。

而这个时候，愿意跟他打球的男生也越来越小。

因为第二性别的差异。

唯一还愿意手把手带他的人，就是球场上刚刚投下三分的人。

他的所有打球的技巧都是黎瑜教的。

尽管在班上的男生红着脸拒绝他的时候，他赌着气说我不想再打球了。

当时黎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晚上回家之后，在住宅区里的私人球场边上，他把球递给温盛然，说:“陪我玩玩吧”。

两个人打不起来球。

但是温盛然还记得那个时候黎瑜看着他的样子。

耐心又温和。

他接过对方手上的球，尝试着投了一个。

没有投中。

甚至没有碰到篮筐的边。

不是因为他的技术，是因为心境。

“我不行。”他道。

“你可以。”黎瑜道。

他顿了顿:“我是oga。”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忘了，总之，应该是一种近似于受伤和沮丧的情绪。

黎瑜顿了顿:“我知道。”

“然后呢”

他这样问。

“你是一个oga。”黎瑜轻声道，“但你也是温盛然。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别的oga打球怎么样，但我知道温盛然很厉害。”

“难道不是么”

他坚持这件事，就像这是一个既定的科学定理。

温盛然最终没有拗过他。

于是篮球到现在还是他闲暇的时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说起来

温盛然想。

他的记忆中，他确实几乎没有跟黎瑜有过类似“僵持”的情绪。

他脾气不好，别扭的时候很多，但是黎瑜像水，总是能够不动声色地化解他身上所有的尖刺。

久而久之，他也不好意思再跟对方闹别扭。

当然，几乎不代表没有，只代表稀缺。

他的记忆中只有两次，他和黎瑜真正的闹别扭，其中就包括这次。

高三的班级篮球赛。

周围都是欢呼声，温盛然坐在其中，心情很平静，这与现实其实很不同。

初中和高中的差距是很大的。

很多时候，这是一个人幼稚到成熟的分水岭。

这件事的一个后果就是，年龄稍长的那些人总是会看不太起比他们年纪小的，总觉得对方幼稚，而自己是成熟的大人。

尽管在真正成熟的大人面前，其实他们同样什么都不是。

总而言之，那一天温盛然进来的时候，就被全场闹哄哄的气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手上攥着罐汽水。

那是他给黎瑜准备的，因为当时黎瑾开玩笑般地说“那然然，给你黎瑜哥哥递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喔，务必不要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靠近你哥，坚决不给他们表现的机会，乖哦”。

话音落下，她就被黎瑜警告地看了一眼，然后黎瑜揉了揉他的头，声音很温和。

“有空的话来玩就好了。”他道，“结束之后我带你去吃饭。”

尽管他这么说，但温盛然还是带上了。

他在场馆里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空位置，于是他坐了下来，但是没坐多久，身边就来了一对男女。

男生看到他，立刻就皱起了眉:“你是哪个班的”

温盛然张了张口:“我”

女生扯了扯男朋友的袖子:“你别那么凶啊，看校服好像是初中部的。”

“初中部来凑什么热闹。”男生口气并没有变好，“你占了我们的位置知不知道我在这放了水的。”

然后，他顿了顿，看到了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