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
许君楠问过一次靳煜辰,他为什么过年也不回家。
许君楠是因为父母双亡,家里也的确没什么人。
靳煜辰坐在宽大的湖景房玻璃窗内,外面就是一浪接一浪大理洱海浮起的浪花。戴着眼镜的靳煜辰斯斯文文,他往窗外一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许君楠也没指望靳煜辰能回答他,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铃铛。
靳煜辰“我父母,在我四岁那年,就身亡了。”
“不是病死,是枪杀。”
许君楠一怔。
靳煜辰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讨论着今天天气挺好,
“脑浆崩出来,我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我提着一个塑料袋,给我父亲,装肠子。”
许君楠“”
“对不起”
靳煜辰微微一笑,
“这没什么。”
豪门恩怨是非,许君楠过去只在小说里见过。
可现在却近在咫尺。
许君楠忽然发现,他跟了靳煜辰这么久,靳煜辰从来没带他涉足过豪门中的一分一毫。
他并不期望那些东西,换句话说,小说里描写的多么美好,那都是假的。
靳煜辰双手交握,结束了这个话题。外面又是一片浪花,突然有个小孩抱着一大个呆鹅跑入了两个人的视线。
小孩的什么东西,掉入了他们这边的木板中。
很快家长也跟着赶了过来,一男一女,是一对很年轻的小情侣。
男人帮着小孩把大鹅脖子上的球球给从木缝中抠出来,女人蹲在旁边,风吹拂着女人的长发,女人用手一撩,抬头,忽然就看到了坐在窗子内的许君楠。
女人歉意一笑,揉了揉孩子的脸颊,表示自己马上就离开。
许君楠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推开玻璃门,走出了屋外。
那小男孩一点儿都不怕生,抱着大大的呆鹅,仰着头,跟许君楠甜甜地喊道,
“哥哥好”
许君楠蹲下身,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你好呀。”
小孩“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啊”
母亲一愣,脸有些红,把孩子揽了一下,对许君楠不好意思道,
“哎呀,这孩子,从小就不怕生。冬冬,哪有说哥哥长得漂亮呢哥哥应该叫做帅气。”
小孩“可是哥哥就是好看呀哥哥是我见过最好看最好看的人啦”
小孩的父亲“你爸妈就不好看了。”
小孩“爸爸也好看妈妈也好看哥哥也好看”
许君楠甜丝丝看着这一家三口。
小孩跟他玩了一会儿,临走前还塞了许君楠一大把糖果。是小时候吃过的阿尔卑斯糖,这些年这种糖都不太常见了。
许君楠剥了一颗,含在口中。糖果真的甜,却不知怎么,就有些发苦。
靳煜辰合上手里的书,摘了眼镜,走到外面的木板露台上。
许君楠在那儿蹲了有一会儿了,风吹着他额前的碎发,一直望着那一家三口背影的方向。
靳煜辰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解开了他衣服领子的前扣。
阳春三月。
许君楠只有一个舍友在a市实习,另两个生科院的去了云南。
秦遇唐虽然在a市,但也不太方便出戏剧院。大概三月中旬左右,秦遇唐跟许君楠联系过一次,说自己月底过生日,希望许君楠能过来一起庆祝一下。
靳煜辰把许君楠拎到自己手底下一个中规模公司里当秘书,总裁贴身那种。就是方便在办公室里办事情,许君楠倒是跟着靳煜辰,商业上的东西学到了不少。
“周六吗去吧。”靳煜辰批着手里的文件。
许君楠被他圈在怀里。
也不知道靳煜辰又抽了哪根筋,弄来一套高中校服让许君楠穿着,公司四处都开着暖风,大boss下榻来视察工作,整个公司的风气都一下子整装了起来。
许君楠就只套了一身单薄的校服,虽然不冷,但就这么被靳煜辰搂着在公司里大摇大摆,他还是感觉到脸颊烧得滚烫。
靳煜辰还是喜欢听许君楠叫他“daddy”,有时候也会喊“老师”,特别是穿着校服的时候,许君楠趴在沙发上,泪眼汪汪,用比猫咪还要柔软的声音,呜呜哭着喊“daddy真的受不了了”“要坏掉了”。
这种东西发生的时候,没那么感觉,因为现场只会感觉自己要被捣烂了。可事后还是会觉得羞耻,多少遍都没办法克服。
许君楠低着头,靳煜辰抽出一支光滑的钢笔。
不一会儿,他只能软软地趴在了靳煜辰的肩膀上。靳煜辰问他给秦遇唐准备什么礼物,许君楠死死抓着靳煜辰的西服袖子,脑袋一震一震,半晌都想不出来要准备什么礼物。
但周六的下午,许君楠还是抱着一大盒的礼物,去见了秦遇唐。许君楠觉得靳煜辰简直虾仁猪心,妈逼这厮居然能把秦遇唐家乡那边考公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