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昭艰难的发出声音“常家十几口,还有聂喆,孙若水,都是您杀的”
戚云柯点头。
“吕逢春,宋秀之,都是您指使的”
“可以这么说。”
蔡昭目光移向李文训,“王元敬呢,是你杀的”
“不错。”李文训供认不讳,轻蔑道,“这等卑劣小人,早该碎尸万段了。”
蔡昭惶惑“可是你和师父都未曾参与六派攻入幽冥篁道那次战役呀”
“是我四师兄看见王元敬往八爪天狱的方向去了。”李文训道,“四师兄回来后跟我提过一嘴,起初我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掌门得知武元英当时正被囚禁在八爪天狱,我们立刻猜到了王元敬见死不救的勾当。”
戚云柯道“他们都是该死的人,昭昭不必难过。”
“那我爹爹呢他也该死么”蔡昭哭道,“悬空庵中那群黑衣人也是你们派去的吧他们把我爹爹打伤了,还想杀人灭口”
“昭昭弄错了,他们只想杀悬空庵的人罢了。”戚云柯道,“打伤你们是为了保护你们,教你们别出来碍手碍脚。如今小春,小枫,还有静远师太,安安分分的待在落英谷,不是很好么。”
蔡昭回忆起来,那夜的黑衣人发话格杀时,的确是冲着静远师太喊的。若不是她祭出暴雨雷霆,那群黑衣人也没被激出杀性。
“可是为什么呀”她心乱如麻,“你们究竟为何要这么做杀了这么多人”
戚云柯像哄她幼时一般“昭昭乖乖的,师父要做一件大事,总之师父不会害你的,你要听话。”
李文训不耐烦了,“先把她捉起来,回头你再慢慢教导。”
戚云柯点头。
两人正要动手,忽闻窗外一声洪钟般的佛号。
“阿弥陀佛”熟悉的苍老声音由远及近,须眉皆白的老僧垂目而站,满面怫然,“两位施主行事,佛祖亦不能容”
“动手”
随着李文训一声低喝,与戚云柯飞跃而上,一前一后夹击法空大师。
“大师小心”蔡昭手按腰间刀扣,飞跃过去加入战局法空大师虽然修为深厚,但毕竟年老体弱,戚云柯与李文训却都在壮年。
谁知法空大师昂然应敌,左臂在空中划了个半圆,砰的击退李文训,右臂袖中微缩,旋即猛然出拳,正是长春寺绝技怒目金刚拳中的一式。
戚云柯面沉如水,居然也单掌应对。
一拳一掌重重对击,戚云柯原地不动,法空大师却被生生击飞,如断线风筝般从半空落下,扑到一半的蔡昭刚好接住了他。
适才戚云柯拍出那一掌时直如巨浪扑面而来,周遭尘土飞扬,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地上的火炉椅凳,俱被激飞起来,仿佛都被卷入一股惊人的气流中。
法空大师断断续续的喘气,口鼻不断涌出鲜血,“你,你这不是青阙宗的功夫根本不是名门正派的功夫你偷练了什么邪功”
戚云柯冷然不语。
蔡昭心中明白,“师父,你已经开始练紫微心经了”想到这门邪恶功夫最后一关的修炼方式,她更加惊惧了。
法空大师愕然“紫微心经你竟然练了聂恒城的邪功当年聂恒城残害了多少无辜,你们居然还敢效仿,这是欺师灭祖啊”
“老和尚少来这套。”李文训扯动嘴角,尖刻一笑,“当初在我师伯与师父的灵堂中,邓方为大师兄质疑二老之死时怎么不见你声张正义,倒是往生咒念的很起劲。”
“除了蔡平殊,天下英豪竟无人替我师父和师伯道一句不平。”他恨声道,“老和尚当时没说话,如今也不必说话了”
法空大师艰难辩驳“当时魔教势大,名门正派更需同心协力。你们毫无证据,如何能随便质疑天下首宗宗主”
“要什么证据”李文训怒吼,“尹岱和苍寰子两人对战瑶光长老,两死一伤;青阙三同对战开阳长老,开阳长老好好的,反而是我师父与师伯死了这是什么道理”
法空大师痛苦的闭上眼睛,知道再说无益。
蔡昭却在心中想,面对开阳长老这等顶尖高手,生擒本来就比诛杀更难。但想到生擒开阳长老必然也是尹岱的主意,她便不语了。
戚云柯朝蔡昭走去,“昭昭过来。”
蔡昭瑟缩的往后退去,心中一个劲的对自己说必须逃出去
法空大师忽然腾空暴起,将蔡昭一把丢出窗户,大喝一声“快走”
随后他以身挡在窗前,双掌分别击向戚李二人。
蔡昭使出全身力气向前奔去,远远回头时只见法空大师已萎顿在地,满身是血。
她再也不敢回头,满脸是泪,满头冷汗,身上沾着斑斑血迹,宛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
夜黑星暗,她于旷野中亡命奔逃。
后面是荷弓佩剑的众多追兵,密密麻麻的火把犹如整片整片毒虫的猩红眼珠。
江南潮湿,经过深夜露珠的浸润,土壤柔软近乎泥泞,蔡昭在绵密如织的灌木藤蔓周围躲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