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身,容易早死。你忘了,当初我们说好了的”
宁灼“说好什么”
单飞白一眨眼,止住了话头,对宁灼进行了一番从上至下的认真打量。
看来看去,实在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忘了他们过去“说好了”的事情,单飞白只好失望地一撇嘴“没什么。”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块薄荷糖,撕开包装,叼在了嘴里,好缓一缓喉咙里直泛的血气。
宁灼皱眉。
刚才他应该是把单飞白身上的每一处都摸遍了。
他哪儿还会有糖
而且包装依稀有些眼熟
不等他想清那糖果的来路,小偷就自己招供了。
“刚刚宁哥来搜我,我顺手从宁哥裤子里摸出来的。”
单飞白毫无羞耻感地把糖丢进嘴里,不耐烦等它化,咯吱一声咬碎了,把糖纸拿在手里把玩“哥,你找调律师有事啊”
宁灼“”
他有低血糖,所以看到糖总习惯摸走两三颗,贴身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在明港路76号,他也顺走了两颗用来待客的薄荷糖。
大概是了却了一点积年的心事,也大概是因为单飞白在身边,沾染了些年轻而温暖的气息,宁灼这一觉睡得远比他自己想要的长,要沉。
“磐桥”是他的心血,宁灼太清楚要怎么捅他刀子,才能痛彻心扉。
很多次了,“海娜”的队员经常会在基地的各种角落里捡到一个熟睡的宁灼。
宁灼打着仅剩的一点精神,说“开了定位限制。你再离开我超过十步,颈圈会收到底。你试试看。”
换言之,可以作了。
他轻声细语地将软刀子一刀刀递过去“你想保住你手下的命,不想让磐桥背上什么贩卖人口、贩卖电子毒品的名声,就把磐桥散了吧。”
宁灼懒得和他胡说八道,掷地有声地吐出两个字“睡觉。”
“对,宁哥还可以杀了我啊。”他颇有信心地一歪脑袋,“磐桥的一大半还在外头呢。我死,两家开战,白盾看戏。这也是宁哥的计划吗。”
单飞白“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宁哥还是多跟我讲讲吧。说不定我能帮上你。”
宁灼讨厌“磐桥”,一点也不带掩饰的。
在宁灼出神的这段时间,他已经迅速整理好了思路。
宁灼疲惫已极,耳朵嗡嗡的,听不大清楚声音,却不愿露出分毫端倪,勉力应答“会。”
他瞧着单飞白“你不仅要留下,还要磐桥也留在海娜”
单飞白不蠢,绝对知道这背后代表着什么。
宁灼向来是忙碌的,直到把自己累得筋疲力竭才肯停下脚步,随便找个地方歇一歇。
单飞白的眼珠黑白分明、一瞬不瞬地看了宁灼很久,才慢慢浮出苦笑,露出一个不大高兴的小梨涡“宁哥,这么狠啊。”
这是假话。
在宁灼想得青筋暴跳时,单飞白又开始犯贱了。
而在更远的将来,他有更多的事情去做。
现在,他们二人一个手捏着对方的秘密,一个想要拉对方挡枪,恰好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察觉宁灼那边动静小了,不消几个眨眼就只剩下匀长的呼吸,单飞白大了胆子,蹑手蹑脚地接近了他。
“磐桥不能散。”他思路清晰,先下好了定论,“一盘散沙,更不好保命。”
妈的,都杀了算了。
这24个小时里发生的一切,是他多年酝酿准备的结果。
薄荷糖在他温暖的口腔里自然融化,那点沁人的冷,想必直透到了他的脑子里去。
想罢,他和衣躺上了那张并不柔软的床,连被子都没盖,似乎也不打算睡得很久。
“哥,跟我说说吧,九层的人是谁”单飞白还是不知死活地好奇着,“他把一张脸换成了金查理曼,得有多恨他啊。”
对“磐桥”当初到底是怎么打出响亮名号的缘由,宁灼可是记忆犹新。
暂时养着一个单飞白已经是麻烦至极,还要收容一心护着他的“磐桥”,还不知道要有多少烦心事。
单飞白脸皮之厚绝非等闲之辈。
他习以为常,睡醒后随便撩了被子就走,仿佛那是从地上长出来的。
一步,又一步。
或者说是晕上一段时间。
宁灼虽然明说不准他上床,可他想,我都被电了,如果不上床,那不是白被电了吗。
钢铁的颈圈把单飞白的脖子密密包围起来。
宁灼走上前去,解除了颈环的“束缚”模式,却并没有取下。
这是“不想讲给我滚”的意思。
有些出乎单飞白意料的是,宁灼没醒。
他必须要去积蓄精力了。
这些年相处下来,宁灼相信,他决不肯给自己一个痛快,巴不得活活气死自己才好。
在梦中,他回到了他十八岁那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