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似乎变得清亮了不少。
“爸爸,我好想吃西村婆婆家的黄米糕啊。”
“爸爸,桃花开了,你说要给我做桃花粥的。”
“爸爸,你说你回来会给我带玩具的,为什么只有弟弟有,我却没有”
“爸爸,为什么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身边。”
“但是爸爸,我不恨你”
水长乐的声音在幽静的深夜里如哭如泣,让人汗毛倒竖。
芒安石抓住潘琼“你惹出的祸,现在怎么办”
潘琼无奈“不是,这也不是恶鬼,我也没想到她不听劝啊。”
“我学生有个三长两短,我明天就拆了你的警局”芒安石威胁道。
芒安石震怒起来气场十足,潘琼收起吊儿郎当样,从脖子上摸出一造型奇怪的项链。
“这是我家传的法器,能够杀鬼。这鬼不是恶鬼,我本想给条生路,但他若一直附在人身上不听劝,我也只能下死手了,否则会影响长乐的阳气。”潘琼说着,解开项链,将法器拿在手上,嘴里念念有词,似在做法。
“法器”内亮起忽明忽暗的红光,在深夜里诡异怪谲。
水长乐似乎受到影响,发出低低的哀嚎,整个人左右摇摆起来。
“不要”一直站在角落的明叔忽然冲上前,打落了潘琼手中的法器。
潘琼故作恼怒“明叔你这是干嘛这样下去长乐会有生命危险”
“不要,不要”明叔说不出所以然,只是不断重复着不要。
法器被打落,水长乐似乎又恢复了“鬼附身”的稳定状态。
“爸爸,爸爸”他嘴里不停地呼唤着。“爸爸我好想你”
在一旁干着急的吕叔吼道“这里没有你爸爸,你赶紧走吧”
吕叔话音未落,却见明叔颤颤巍巍地走上前,轻轻拥住水长乐“别怕,我在这呢,爸爸在这。”
在场除了一头雾水的吕叔,所有人都露出了然的表情。
水长乐被明叔拥抱住,在其肩上抬起头,碎刘海下的瞳孔一片清明。他能感觉到明叔的力道加重,也能感觉到背后衣衫渐渐濡湿。
“爸。”水长乐忍着心头涌起的异样,将戏进行到底。“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明叔声音呜咽的“嗯嗯”几声。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不要在为了我杀人了。”
“爸爸答应你爸爸答应你”明叔泣不成声。
水长乐看着站在他跟前的芒安石,轻轻叹口气。
他也不想设局,欺骗这位在他看来心地善良的老人。
但从他在图书馆看到朝阳凤凰里的文章,他便知道这是宿命。
十五年前,沈凤明参加了朝凤中学第一届“青春杯”作文比赛。
比赛是命题作文,名叫家。
这对于沈凤明,其实是个充满讽刺意味的题目。
因为沈凤明的家早就不存在了。
母亲早逝,父亲续弦,父亲又和后妈有了孩子。沈凤明初中便开始住校,连假期都鲜少回家。
在外人看来,她是被父亲遗弃的孩子,包括警方也认为,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这个孩子没人
疼。
可在沈凤明的笔下,她有个美好的家。
母亲虽然只陪伴她人生短短一段旅程,但母亲的美丽温柔和对生活的乐观,永远铭刻在她身上。
父亲是个朴实善良的男人,离婚后,父亲根本不想续弦,但耐不住爷爷奶奶以死相逼和要孙子传宗接代的封建思想,只得娶了邻村一个年轻丧夫的寡妇,沈凤明的后母。
女人尖酸刻薄、挥霍无度,和沈凤明的母亲没有可比性。
但沈父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既然娶了,就要履行一个丈夫的责任。沈父对继母也算有应必求,除了沈凤明相关的事外。
继母要沈父把沈凤明丢回老家,沈父拒绝了,这是沈父第一次拒绝继母提出的要求。
继母要让沈凤明辍学,说女孩不用读书,沈父狠狠地骂了一通继母,说“你废物脑子蠢不学无术不要连累我的娃”,那是沈父和继母第一次吵架。
后来他们有了儿子,继母变得愈加飞扬跋扈,沈父在家里没说什么,在外却对沈凤明愈加的好。
给她买她喜欢的零食,报她喜欢的课,连对于当时物价十分昂贵的进口原版书,他也二话不说买给女儿。
沈凤明也体谅父亲维持家庭的不易,初中时便主动提出住校。父亲每周末都会带她出去玩,看山、看水、买女孩喜欢的裙子。
初三那年,父亲经营的小店因识人不清破产了,家庭一下变得拮据,不断有人上门要债。
找不到出路的沈父决定去东南亚打拼,一去便是很多年。
从沈凤明的文章里,水长乐能真心感受到,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爱,和身为女儿对父亲的感激和怀念。
幼年时,沈凤明半夜哭闹想吃西村黄米糕,母亲安慰一夜无果,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