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暗暗松了口气。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轻歌。
从未
在江边上,悄悄的暗处,百里清风一袭玄白长衣,远远的望着轻歌二人。
他的双眸微微闪着清光。
原来,再坚强如铁的女人,也是女人。
在接受神主惩罚时的夜轻歌,面无表情,冷清冷心,好似感觉不到疼。
原来,她是会疼的啊。
她真的会疼呢。
百里清风抿紧了双唇
轻歌回到帐篷,稍稍沐浴,换上新衣。
“孩子”轻歌脑海里,出现了凤栖的声音。
“嗯”
“你还有本后。”你并未一无所有。
凤栖说完,彻底消失。
虚无之境内,朱雀双手环胸悬挂在半空,哼哼唧唧,“女人就是麻烦,哭哭啼啼的真是麻烦。”
玄武非常赞成,点了点头。
蛇王默不作声。
便是杀戮血狼,悄然离开了这一片虚无之境。
满身红毛的小狼,匍匐在轻歌脚边,无言的陪伴,胜过所有。
杀戮血狼特意变作迷你形,犹如一个婴儿般大小。
轻歌低头看去,把小狼抱起来。
小狼的爪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火雀鸟也走了出来,立在轻歌肩上,说“真的战士,有着敢于面对一切苦难折磨的勇气。天降大任于斯任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都说天选之人好运,却不知好运背后的苦难。老大,你
能挺过去的,我虽然还是一只小鸟,但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侧,陪你征战八方,陪你君临天下”轻歌苦笑,伸出手轻揉了揉火雀鸟的脑袋。
在轻歌的梦里,她独自一人走在奈何桥上,桥下是猩红色的忘川水在缓缓流淌,发出道道轻响声。
她的亲人,她的战友,全都掉进了忘川河,在血红的河水里挣扎。
轻歌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她像是个旁观者,灵魂住在躯体里。
她似魔偶傀儡,很是机械的,麻木的往前走,仿若听不到那些亲人的呼唤。
奈何桥的前方,九幽地府的入口。
双门之间,有一道光,深深吸引着她往前走。
轻歌便这样走啊,走啊
走向九幽,走向轮回。
忘了亲人,忘了苦痛,也忘了快乐。
“歌儿”一道温柔的嗓音响起,似梦中故乡,是她心心念念甚是奢望的温柔慈爱。
那声音阻止了她的往前。
轻歌顿住脚步,回头看去,却只见阎碧瞳笑着从桥上往下跳。
猩红如血的河水淹没了阎碧瞳的笑脸。
轻歌的心开始颤抖,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她的四肢逐渐发凉,冰冷如雪。
她歇斯底里,拼了命的往前冲,狂风急骤,她血红了眼。
扑通一声,她跳进河水之中。
幽南圣地。
帐篷内,凌晨的山脉幽幽暗暗,竹床上的轻歌缓缓打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昏暗,她有一瞬间的迷茫和手足无措。
下一刻,轻歌慌慌张张跌跌撞撞走下竹床,走出帐篷,一路狂奔,一路追寻,也一路疯癫。
娘
娘亲
轻歌急忙去寻。
可无论她怎么寻找,阎碧瞳便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哗啦。
轻歌双足踏入江水之中,朝着深处走去。
她狼狈,她落魄,她挣扎。
她站在江水中间,涟漪四起的水面倒映着她的孤独萧瑟的身影,那么的让人心疼。
轻歌仰头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似野鬼般的哀嚎,她双手捂脸,以灵力逼眼,不让酸涩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她脆弱消瘦的身躯在江水里瑟瑟发抖。
此时此刻,她再不是孤傲为尊的王,她已不是追求实力真谛的修炼者,也不是那个叫嚣着天下无魔双眼灵动的女子。
她啜泣悲哀,只愿再回到那个温暖的怀抱。
空虚
空虚
啊
所有的淡然从容烟消云散,甘愿化身为魔朝着这个世界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喊声。
命运的不公,苍天的怜悯,人世的无情。
轻歌闭上眼,双腿微软,她缓缓浸入江水之中。
冰冷的江水没过她的双腿,腰身,脖颈以及那张凄艳绝美惨白若纸的脸庞。
“轻歌”
柳烟儿在江边见此一幕,惊惶大喊,随之踏水而来。
她踩着江水一路往前,抱住了轻歌。
“没事的,没事的”柳烟儿甚是心疼。
唯有她知轻歌一身钢筋铁骨,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是有多么的残忍和撕心裂肺才能让她如此无措。
轻歌把脸埋在柳烟儿的颈窝,咧开嘴笑着,两行泪源源不断滑落,她的双眼